刚才顾锦绣一番无耻的言论她全都听见了,既然她已经成了顾锦禾,就会代替她好好活下去,至于这夺亲之恨,逼死之仇,她便替她报了。
昭义侯府和尚书府离的不远,但吉时是在黄昏后,迎亲的轿子特地京城绕了一圈,最后才会停在昭义侯府前。
顾锦禾趁着这个时间,开始搜寻记忆力有关昭义侯府的信息。
昭义侯府沈家满门忠烈,男丁皆在十年前那场与漠边的大战中皆战死沙场,只余下一个病弱的嫡幼子沈景初,正是如今的昭义候。
后来新皇登基,沈家无可用之人可披甲上阵,渐渐的,偌大的侯府就这样败落了。
若不是半年前沈景初的病情开始加重,昭义侯府的老夫人急着给他冲喜,否则也不会亲自上门提起这门连庚帖都没交换的亲事。
刚一落轿,就传来踢轿门的声音,只听喜婆高喊一句:“新娘子下轿了。”
铺天盖地的鞭炮声响起,顾锦禾在两个小丫鬟的搀扶下才走出花轿,只是她的思绪却飘远了。
刚才若是她没有听错的话,给她踢轿门的是习武之人,可她要嫁的昭义候沈景初可是个身体虚弱的病秧子……
就在她细细思忖这当中有什么不妥之时,一道温润的少年音在顾锦禾耳边响起。
“小婶,跨火盆时脚抬得高些,莫被火星沾了裙边。”
是了,沈景初卧病在床,自是不可能出来迎亲,这代替迎亲之人,就变成了侄儿。
问题又来了。
这少年的脚步明明稳健有力,走路时却故意装出没习过武的模样。
这少年在藏拙?
可又为什么藏拙,难道这昭义侯府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还未来得及细想是何缘由,她突然瞥见盖头下竟然伸过来一只穿着粉色珍珠绣鞋的脚。
这是要绊她?
顾锦禾的眉头微蹙,在还没搞清楚状况之下她绝不会轻举妄动。
她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毫不犹豫的跨了过去。
可那脚的主人显然不肯放过她,眼见着一次不成还伸第二次。
这次她依旧选择无视,可那脚的主人却先恼怒了,接连几次下绊子。
顾锦禾已忍无可忍,在那只脚再次伸过来之时,她停顿了一下,然后毫不犹豫的从那只脚上碾过。
“怎么了,小婶?”
少年压低声音询问道。
顾锦禾并未出声回答,好似无事发生般跟着喜婆来到了喜堂,开始正式走婚礼流程。
沈景初身体虚弱,原本该有的礼节都省了,她被直接送进了洞房。
可她却不知,这大宁的成婚礼仪比天衍繁琐多的多,就算省了不少环节,也还是让顾锦禾累到了。
甚至比她镇守漠边之时,徒手拎着大砍刀与敌人厮杀都累,要不是还有满屋子的丫鬟嬷嬷守着,她真想把头冠钗环都摘下去,减轻一些由她脖子负担的重量。
就在她思忖着如何开口,才能让屋子里这些人都出去的时候,门口传来了一阵虚浮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