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摆手:“哎,不急,这对角刚取下来不久,香味还没透出来,等个小半月就明显了。”
“这对角从娘胎里带出来,但香味儿却从不透出来,每长一岁,角上的纹就多一圈,香味也跟着多累积一分,但当长到成年,一旦有人上手摸过这对角,香味儿就紧跟着透出来了。”
“可注意了!”
车夫声音一提。
“这畜生奇就奇在这儿,这味道旁人闻不到,只有头一个摸过它的人能闻着。”
“更神的是,据说每个人闻着的香味儿还不一样,但一定是那人最心喜的味儿。”
冯绣虎猛拍大腿——他好像错怪掌柜了。
车夫伸长了脖子往盒子里瞅:“我还听说,香鹿角的纹每多一圈香味就更浓一分,但最佳的取角年份是二十四或二十五年,少了就缺一分回味,多了又略显厚重,我看你这对大概只有二二二三的样子,不过也不差了。”
“所以老爷们都爱把它制成烟斗,烟丝的韵味混着鹿角的香气,吸上一口,提神又醒脑,舌头和鼻子好似洗了个神仙浴。”
冯绣虎抓住了重点:“神仙浴是什么?”
车夫龇着口大黄牙嘿嘿直笑:“我拉你去?”
冯绣虎拍拍屁股起身:“走。”
刚迈出一步,他又转身把顺子拉上:“兄弟,跟哥一起。”
顺子臊得满脸通红,把手往回缩:“大哥,我不去,他们说那地儿只有娶了婆娘的才能进。”
冯绣虎一听更惊讶了——还有这种好地方?
“你听谁说的?”
他问。
顺子赶紧把手挣脱出来:“听何大个儿那帮人说的。”
冯绣虎扫视顺子,心说顺子这体格子都没敢自称大个儿,这姓何的得有多大个儿?
正想着,一个瘦竹竿甩着腿从街尾走过来,朝冯绣虎吹了个口哨:“冯瘦猫,我班长找你。”
冯绣虎看向顺子:“他叫谁?”
“叫你呢哥。”
顺子说。
冯绣虎顿时不满意了——除了他居然还有别的班长?
“他班长是谁?”
“何大个儿呀。”顺子回道。
冯绣虎略作思量,觉得不能丢了份,于是拍拍顺子手臂:“去,看看何大个儿什么事——顺便再问问神仙浴为什么要娶了婆娘才能洗。”
瘦竹竿看看冯绣虎,又看看来到身边的顺子。
没等说话,顺子推他一把:“你走不走,我大哥等着洗神仙浴呢。”
瘦竹竿冷笑一声,领着顺子往回走。
冯绣虎接着跟车夫掰扯起来。
“你刚刚说的是公鹿的角,那母鹿呢?”
车夫抬着车杆:“这你就问到点子上了——你还走不走?”
“走啊,等我兄弟回来就走——到底什么点子?”
“母鹿跟公鹿的区别可就大了——他多久回来你给个准信。”
“他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走——具体区别在哪儿呢?”
“这区别呀——你这不等于没说么!”
“你管我说没说,你不乐意说就换人。”
冯绣虎抬手:“下一——”
话还没说完,他看见顺子一路小跑回来了。
顺子满脸通红地跑到近前。
冯绣虎皱眉表示不满:“他们也想带你去洗神仙浴?”
顺子摇摇头。
冯绣虎松了口气:“何大个儿怎么说?”
顺子答:“他说让你麻溜滚过去,然后甩了我俩大嘴巴子。”
感情他脸是被抽红的。
冯绣虎面色沉了——何大个儿竟然不肯将神仙浴的秘密告诉他。
太不给面子。
他一招手,路沿一排弟兄纷纷起立。
“我当面问他去。”
冯绣虎对车夫道:“在这儿候着,一会儿回来还坐你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