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借着小猫的名义给她台阶下了,让她去紫竹苑住。
她何尝不知道自己这两天做的事,说的话有多过分,更知道沈渊耐心耗尽会有多可怖,多无情,
他会掐着她的脖子让她屈服,比如他们为了皇上要她进宫的事情闹翻的时候,
还会一巴掌扇她脸上,然后冷落她几个月,比如被李悠陷害,私藏假书信的时候,
更别说差点让她丢了性命的死牢之刑,
可不管沈渊如何动怒,脾气如何乖张,做出怎样的禽兽不如的行径,事后他都会低声下气地道歉,像做错事的孩童一样求她原谅,
这不,大晚上的带着猫来求和了。
现在台阶铺好,不走也得走,
她心里和明镜似的,知道这种打一巴掌给颗枣的行为有多恶劣,沈渊对她这么做,她受着,也学着,她这一巴掌已经扇脸上了,该给枣了。
“五只小黑猫呢?”她问,说着走上前,从那人手里抱回墨团子,手背刻意蹭了下他手,转眼调头,抱着小猫往紫竹苑方向走去,
那人人高腿长,几步追上来,说,“皇后和元妃素来喜欢猫,接进宫里养了。”
哦,是吃上皇粮了啊,
猫生不愁了。
“你都没问过我的意思,就把猫送人了…下次不许这么做了…”酒酿埋冤,
沈渊说好,说完揽上她肩,让两人靠在一起,
沉默着走了一路,墨团子都快在她怀里睡着了,一进屋酒酿就把小猫放罗汉床上,恋恋不舍地摸了几下才进卧房。
被褥铺好了,床头烛台加了两只蜡烛,扭着烛火等她来,
看来沈渊今晚是铁了心的要把她弄回来,还好没和他倔,不然免不了吃苦头。
脱掉外泡里衣服,露出月白色抱腹,接过沈渊递来的寝衣,穿上后就上了床,
那人又从身后抱住她,脸埋她颈窝,气息灼在她耳畔,
烛光跃动,床幔只放下一半,方寸天地安静到只剩他们的呼吸,
许久,酒酿悄悄唤了声,“老爷。”
叫的是老爷,说明有事相求,
沈渊嗯了声,示意她说,让她说,她便说了,带着埋冤的语气,但把握着分寸,不会惹怒那人,
“你怎么又给我上了奴籍…”
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就听沈渊低沉地开口,“都是陪着我,良籍奴籍有区别?”
“怎么没有…”酒酿喃喃,
同样是下人,奴籍的都比良籍的命要贱,死了都没人在乎,耳根后面一旦刻上字,除了脱籍,一辈子都得胆战心惊。
满腹怨言没处说,
就听沈渊说,“跟着我,谁敢动你?”
笑话,就算旁人不敢动,跟着这种脾性怪戾的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于是她说,“老爷,既然没区别,我还是想要良籍…您就当送我珠翠首饰一样送我个良籍呗…我拿着舒坦,晚上睡觉都香。”
“会给你的。”沈渊开口,
酒酿一怔,她不过随口提了下,没想到沈渊居然答应了,还没来得及欣喜,那人继续道,“但不是现在。”
“那是何时?”酒酿问,
“育有三子后。”
一颗欢喜跳动的心脏沉了回去,
是啊,奴籍就是为了困住她,等生完三个孩子…她还能跑吗,到时候也不需要什么奴籍了,孩子就是她的枷锁,一层一层扣她脖子上,把她扣在这高墙深院,压的她再也爬不起,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