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无一不目瞪口呆。
这对瓷瓶,接待与运送的谁人不知道金贵,所以都格外小心着,生怕出什么差错担待不起。
可如今,这上好的古董花瓶,就这么变成了两地的碎片,名副其实的暴殄天物。
移时,安卉新长长地吸进一口气,再次去看顾凛初。
“你要是还想报警,就把我们两个都送进去吧。”她语气中多了些无畏,但也还是能听出嗓子中的压抑。
声音很轻,她几乎是用口形在告诉他,“就让他们看看,顾总是怎么在见死不救之后,又把自己老婆送进监狱里的。”
周围所有人都只能呆住站在原地——此时顾凛初不开口,哪里有人敢说话?
仅仅过了少顷,沉寂中,顾凛初面色平静地站定在安卉新面前,均匀的呼吸间更是体会不出一丝异样的情绪。
两人对视,恭悦希从旁边拉住了顾凛初的胳膊。
“凛初,你别生气,卉新是太着急了,你看在我的面子上,要不然,交给我处理吧。”
“出去,都出去。”最后,顾凛初语气不咸不淡地道。
安卉新只知道眼前的身影消失得很快。
莫寒指挥着刚刚的前台又找来几个清洁工打扫地面,随后又命令着说了两句,解散了人群。
在与傅安若那边的人交流送走他们过后,刚刚的一番热闹现在终于算是清净了,莫寒吩咐保安将安南海送了出去,接着找到了留在后面的安卉新。
“太太,先生已经不追究了,您快将您父亲安顿好吧。”
安卉新有些感谢顾凛初没把她交给恭悦希处理。
她走出了公司,在外面看见了站立在门前的安南海。
“如果不是看在小俊的面子上,我不会帮你。”安卉新叹了口气说。
“你什么意思?”安南海腰板挺直了,“我是你爸,我出什么事,你还能不管我了?”
“你当初把我赶出家的时候,不是签了协议,说以后养老送终都跟我没关系吗?”
这话一出,安南海脸色比刚才还难看。
但安卉新也不想多和他掰扯什么,“爸,小俊要出人头地,你不能给他铺路,能不能别给他拖后腿?”
“你以后改改脾气就行,不然太容易惹是生非了。”
到了如今,安南海也冷静了下来,知道这次真的惹了麻烦,心里有些后怕。
悻悻低着头听着安卉新说了几句,也没反驳,而后便听从女儿的安排搭了出租车回家去了。
送走了父亲,安卉新在凛盛大楼底下徘徊了将近十分钟,才从地下停车场去了顶楼。
她回想到顾凛初盯着她的眼神中带着杀气,那样子应该恨极了她。
仔细想想,她觉得自己确实有点冲动了,就算顾凛初顾及顾家的面子今天放她一马,可之后也应该有的是点子整她。
可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顾凛初对她的态度突然就变得如此恶劣,她明明没有什么地方得罪过他呀?
安卉新再次上楼,顾凛初正在给傅安若打电话,看到她后说了两句就挂断了。
“对不起。”安卉新说。
顾凛初坐在偌大的办公桌后,莫名让安卉新产生了一种二人离得很远的感觉。
“这话是你说的,还是替你父亲说的?”他问。
安卉新不明白,“……有什么区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