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公子,王城已克,蛮虎将军自刎殉国。”
“确是忠勇之士,以诸侯礼厚葬。”林川轻抚剑穗,眼中闪过一丝敬意,“入宫擒王。”
寝殿深处,小宦官跌跌撞撞扑倒在地:“陛下,城门破了,蛮虎将军他……”
宋恒公恍若未闻,依旧倚着鎏金酒樽浅斟低唱,琥珀色的酒液沿着雕龙台阶缓缓流淌。
“陛下!”
“聒噪!”宋恒公甩开冕旒,玄色龙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望着四散奔逃的宫人,他忽地仰天大笑:“取火把来!”
内侍总管踉跄跪倒:“圣明烛照的。”
“火把!”君王指节捏得发白,鎏金护甲深深嵌入掌心。当跃动的火光映亮他扭曲的面容时,整座昭阳殿都在颤抖。
金丝楠木蟠龙柱在烈焰中爆裂,琉璃瓦当雨落般坠下。
宋恒公张开双臂迎向火舌,癫狂的笑声穿透浓烟:“且看这九重宫阙,与孤同归太虚。”
濒死的宫娥抱着焦黑的箜篌奔逃,他却看见八岁那年的血雨。
母妃的织金翟衣浸透丹墀,十二岁的自己跪在权相蟒袍之下,二十岁时刘氏兄妹的笑谑犹在耳畔。
三十载傀儡生涯,终以这场焚天烈焰作结。
“世人皆道向死而悲。”他踉跄跌入火海,赤焰舔舐着冕服上最后一条五爪金龙,“殊不知此乃大解脱。”
百里外的乾军大营,林川摩挲着青铜虎符。
火光将他的玄甲映作暗金,却照不亮眉间阴翳。
“报!”斥候捧上染血简牍:“宋主自焚殉国,俘获四万八千众。”
“改旗易帜,设定边营。”他忽地攥碎手中陶盏,碎瓷深深扎入掌心,“凡宋地粮仓,即刻开赈。”
暗夜中传来系统清音:“宿主灭宋功成,获1560神将点。”
林川望向渐熄的天火,忽觉这乱世征伐,竟与宋恒公的绝命火一般炽烈又荒诞。
残月映照着宋国王宫斑驳的宫墙,林川摩挲着羊皮卷上的粮草数目,紧锁的眉峰终于舒展。
自从函谷关燃起狼烟,系统积攒的神将点数便如流水般耗尽。
此刻指尖抚过卷轴末端的盈余数字,他难得露出笑意。
“叮,宿主是否立即启动召唤程序?”
机械音在识海回荡,林川屈指敲了敲青铜案几:“待班师后统筹全局再议。”
话音未落,侍从已引着他穿过三重玄铁门,踏入空旷的军械库。
月光从高窗斜射进来,映得满地蒙尘的铠甲泛起冷光,却寻不见半粒粟米。
“刘裕当真把宋国铸成了兵戈铁笼?”林川握起架上的环首刀,刀身在月光下泛着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