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众席有位穿中山装的老者猛地站起,怀表链子拽出一本泛黄的《傩戏考》,书页无风自动翻到记载桐油灭火的章节,书页翻动的声音在安静的环境中格外清晰。
当最后一粒金砂坠地,刘璃腕间的铜钱应声而落。
邬逸伸手接住的刹那,保温杯里残余的枸杞突然膨胀爆开,在两人之间下起细碎的红雨,那红雨飘落的声音轻柔而细密。
刘璃的袖口血迹又晕开半寸,她借着拢头发的动作,将藏在发绳里的艾草灰悄悄抹在邬逸手背,那艾草灰的触感细腻而干燥。
“综合评分9.7!”电子屏弹出结果的瞬间,文献组同学的志怪书突然喷出靛蓝色火苗,火焰燃烧的“噼里啪啦”声和蓝色的火光在视觉和听觉上给人强烈的冲击。
火舌舔舐过的书页显出新字迹——正是刘璃塞给邬逸的那页“阴婚镇煞”的完整版。
张评委的戒尺突然横在评分栏前,裂缝里钻出的黑雾凝成“考据创新”四个篆体加分项。
刘灵能者踹翻的座椅还在冒烟,那烟雾散发着刺鼻的气味。
他的铜钱剑穗不知何时缠住了自己的蛇形戒指,湘西镇魂铃在帆布包里闷响,震得搭档的五帝钱簌簌掉铜绿,那闷响和铜绿掉落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邬逸弯腰系鞋带时,故意把星宿T恤的袖口擦过展示台边缘,蹭掉的颜料在水泥地留下半道朱雀图腾,那颜料的颜色鲜艳而夺目。
“茶凉了。”刘璃突然对着评委席微笑,她染血的袖口拂过青铜骰子,尚未散尽的黑雾突然钻入张评委的保温杯。
枸杞残渣在杯底拼出个模糊的“傩”字,老者笔尖顿在记录册某栏,突然掏出一枚生锈的铃舌压在纸页上。
欢呼声从看台最高处的招魂铃方向传来,那欢呼声热烈而激昂。
邬逸背过身整理帆布包时,刘璃看见他后颈渗出细密汗珠——那是催动二十八星宿阵必须承受的反噬。
她假装跌倒扶住展示台,掌心暗藏的艾草灰趁机抹在台面裂缝处,截断了某道试图反扑的磷火余烬。
刘灵能者正在撕扯缠住戒指的剑穗,殷红朱砂混着铜绿染脏了他的白衬衫,那颜色的混合显得格外刺眼。
他的搭档突然掏出一把骨质梳子,梳齿划过焦黑地面时发出类似猫抓玻璃的声响,那声响尖锐而刺耳。
邬逸猛地攥紧保温杯,杯壁内层用隐形药水写满的咒文开始发烫,那热度透过杯壁传递到手上。
“还有两轮。”刘璃用鞋尖碾碎不知何时爬到她脚边的纸灰小人,那是对方在展示时偷偷撒出的式神残骸。
她腕间重新串好的铜钱少了两枚,空缺处用邬逸的头发打了个死结。
评委席传来盖印章的闷响,文献组的火苗终于熄灭,烧焦的书页间隐约露出半张傩戏面具的素描。
当张评委的戒尺第三次敲响,电子屏的倒计时突然从金色变成暗红,那颜色的变化在视觉上给人一种紧张的感觉。
刘璃摸到帆布包外层鼓起的玻璃瓶,凉意顺着指尖爬上小臂,暂时压住了腕间灼烧般的疼痛。
邬逸星宿T恤上的太极图开始顺时针旋转,心脏位置的墨迹晕染开来,像滴入水中的血珠,那血珠般的墨迹在视觉上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
看台最高处的招魂铃无风自动,那铃声悠远而阴森。
刘璃低头整理马尾辫时,发现自己的影子比旁人淡了三分——那是过度催动灵能的征兆。
她将渗血的袖口又往里折了半寸,指甲掐破掌心的旧伤,用疼痛唤醒开始模糊的意识。
刘灵能者终于扯断缠住戒指的剑穗,断裂的红线像毒蛇吐信般蜷缩在他脚边。
他的搭档用骨梳挑起一捧焦土,正往铜钱剑上涂抹某种粘稠液体。
邬逸突然剧烈咳嗽,保温杯里剩余的茶水泛起诡异泡沫,某个气泡炸开的瞬间,评委席的老者同时捂住心口。
电子屏的倒计时数字开始扭曲,暗红色光影里浮现出细小的符咒纹路。
刘璃摸到藏在鞋底的铜钱——那是邬逸今早偷偷塞进去的压胜钱,边缘刻着微缩版的二十八宿方位图。
当最后一粒枸杞在张评委杯中爆裂,看台某处突然传来玻璃制品摔碎的脆响。
刘灵能者折断蛇形戒指的瞬间,评委席的铃舌突然滚落在地。
电子屏的倒计时定格在归零前最后一秒,符咒纹路像血管般爬满整个屏幕。
邬逸的帆布包突然鼓起诡异弧度,某根缠着红线的小试管从夹层滑出半截,在暗红光影里折射出冰棱般的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