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雪音扯了扯嘴角。
这倒也不假。
洗完了手,江父将帕子递给她,南雪音看了一眼他的断手,“伤口……怎么样了?”
问完了她其实有点后悔,干嘛要多嘴啊。
江父却慈祥地笑了一笑,“好多啦!太子殿下给我请了大夫,还赏赐了好多名贵的药。我这伤口早就不疼了。”
南雪音并不信这最后半句话。
她受过那么多的伤,知道不管用多么名贵的药,伤口愈合还是会很疼。
即便是用了麻沸散,等药效过了,疼痛自然也就席卷而来,令人痛不欲生。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楼兰国的公主跟她那个守卫,也是受人胁迫,也是一样的可怜。”江父叹气。
“你连这个也知道?”南雪音侧目。
“听他们说的,”江父道,“我会一点点楼兰国的语言,听他们说起,说什么王子又来信了。”
南雪音忽然想到什么,问:“那你有没有听见,他们的王子为什么非要太子爷的命吗?”
有关这一点,之前南雪音就心中存疑了。
楼兰国的王子,为什么非要萧攸澜去死。
以萧攸澜的性格和行事风格,如果是他登基,明明会更有利于楼兰国才对。
她总觉得,这里面有内情。
江父挠挠头,“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会的楼兰国的话也不多。”
江莲儿在边上小声嘟哝:“说不定,那个王子也是受人胁迫呢?”
这话犹如醍醐灌顶,南雪音的眉心瞬间舒展开来。
是啊!
邺朝势大,楼兰国依附于邺朝。
如果是邺朝某位有权有势的,有心争夺太子之位的,命令、威胁楼兰国的王子,那王子也只能听命。
要杀萧攸澜的是自己人,楼兰国王子只是一把刀而已。
可是这个起杀心的人,是谁?
康王?靖王?还是端王?
或是什么隐藏在黑暗里没有现身的势力……
“南姑娘!”
玲琅快步过来,“太子殿下回来了!”
刚才南雪音要来后院的时候告诉玲琅,要是萧攸澜回来了一定通知她。
南雪音应了声,暂时不去思索别的。
现在迫在眉睫的,是她和萧攸澜之间的事情。
“太子殿下一回来就去书房了!”玲琅路上禀报。
“好。”
南雪音打算哄一哄萧攸澜。
哄人,尤其是哄男人,这种事情她从来没有做过,有点儿紧张。
思来想去,要领不过就是抢占先机,然后摆事实、讲道理。
在萧攸澜又一把捂住她嘴巴之前,把整件事情都给说明白:他不是说,她不相信他的感情吗?她就要告诉他,她知道他是可以的。
这么想着,南雪音到了书房门外。
她提起一口气,脚还没有迈进门去,便扬起了嗓音:“萧攸澜,我知道昨天晚上你生气了,但是我真的不是觉得你不行……”
话音未落,南雪音走进书房。
看清了书房中乌泱泱坐着的一堆男人,南雪音猛地一愣。
怎么……这么多人?!
而他们显然都听见了她刚才说的话,表情各有各的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