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樊亭长这次可是依法行事,并无任何徇私之举。
更何况凭他陈彦一个升斗小民,自己就算枉法,他又能拿自己如何?
自己带走赵淑和陈茹,这是在给他减轻负担,否则平白养着这两张嘴,母女俩可怕都要被他陈彦饿死!
樊仁本以为自己一瞪眼睛,陈彦就能知难而退。
可印象中从前那个三棍子打不出一个瘪屁的家伙,今日却出奇的强硬。
陈彦连看都没看樊仁,便径直闯进了他家院子。
“娘子,茹儿,你们在哪?”
“陈彦,你他娘的要作甚?来人,给我将他乱棍打出去!”
樊仁还是第一次在村里被人无视,哪能受得了,立刻指挥仆役就要揍陈彦。
可还没等他们动手,就见陈彦弯弓搭箭。
嗖嗖!
高台上挂着的灯笼应声落地。
“再上前一步,我射的可就不是灯笼了!”
陈彦双目泛着寒光。
他本不想动手。
毕竟这可是在秦朝,律法森严。
一旦犯罪,全家都得跟着遭殃,否则早把樊仁射成刺猬了。
“樊仁,识相的赶紧把我家娘子和茹儿放了,不让今夜我就与你同归于尽!”
说着,陈彦瞄准了樊仁。
吓得后者连忙躲到了仆役身后。
但他嚣张惯了,也是为了巩固自己在村中的地位,即使见识到了陈彦的厉害,仍旧嘴硬的不肯妥协。
“陈彦,徭役的名单我已经报上去了!”
“你媳妇和闺女,一个也别想回家。”
“就算你想替都不行!”
“除非以税费抵押,不过就凭你,有那么多钱吗?”
话音落下,村民中立刻响起一阵哄堂大笑。
百姓们对于陈彦指指点点,人群里爆发出了阵阵轰声。
谁都知道陈彦家是什么情况。
连糊口的粮食都是张淑靠给人缝缝补补、浆洗衣裳换来的。
他们家怎么可能出得起天价的税费。
吴莱虽是有心帮忙,可掏了掏比脸还要干净的口袋,再看看樊仁那副盛气凌人的架势,最终也只能叹上口气,无奈作罢。
“陈彦,要我说还是算了吧!”
“你斗不过樊仁的!”
吴莱不知何时凑到了陈彦的身后。
在他看来,与樊仁作对,后者完全就是在自取其辱。
“税费是吧!”
“你把我家娘子和茹儿带出来,老子立马就把税费给你!”
陈彦强压着火气。
若不是为了妻女,他早就大开杀戒了。
大秦虽禁铁器,可是凭借他手中这张复合弓,想杀樊仁这个狗官,却不过是抬手的事情。
只是如今他有了妻女作为负担,行事之前需要再三思量,万分谨慎。
缴纳赋税,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朝廷为了给秦始皇修建陵寝,已经将许多徭役带至咸阳,如今匈奴压境,步步紧逼,长城收尾迫在眉睫,朝廷屡次提高税务,也无非就是想要借此机会强压百姓投身建设。
若是换做以前,受樊仁如此讥讽,他陈彦恐怕也就只有白受气的份!
好在钱对于如今的他来说,已经不成问题。
“你做梦也回家去做啊!”
“还税费!能拿出一枚秦币,本官今晚都给你跪下!”
樊仁一脸鄙夷的说道。
然而下一秒,一张毛管油亮的熊皮,便猛地砸在了他的脸上。
“这张熊皮顶替税费,够了吧!”
反正本来就打算用熊皮换钱,缴纳税费,就算是交给樊仁,陈彦心里也没什么不舒服的。
他淡定,其他人却坐不住了。
那可是一整张熊皮,哪怕是秦朝宗室,也没有几个用得起。
“陈彦,偷盗可是要被刖去右臂的!”
“你若从实招来,本官或许还能网开一面!”
不仅是樊仁。
在场所有村民的第一反应,就是这熊皮是陈彦偷的。
“是吗?假如这东西真是我自己的,你可就犯了污蔑之罪,要掌嘴四十!”
陈彦寸步不让。
说完又从背囊里取出那四只熊掌:“我家中还有两百斤熊肉,再加上这四只熊掌,你说熊皮是不是偷的?”
哄!
这下,现场彻底炸开了锅。
所有人都被震的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