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少宗目光锐利，心中震动，刚才那一击的速度与巧妙，他竟未能看清。

这一看似平凡的老人，定是江湖中不凡之人。

苏布衣扫了眼围来的黑甲军，只得微微叹息，心中暗叹还是得出此下策，于是猛然开口：“戚将军，难道你不怕害死公主殿下？”

“停！”戚少宗猛然举手，怒目盯着苏布衣，沉声道：“不要以为你胡言乱语就能脱身。”

苏布衣轻笑一声，整理衣衫，仿佛不以为意。他注意到戚少宗眼中的不安，朗声道：“元康三年，凤凰飞临金陵，梁国太史令司马兴言，后五十年必有王者兴起。如今正是五十年之期，戚将军认为，这话会应验在谁身上？是公主陛下，还是那个废太子？”

戚少宗几乎不假思索便答道：“自然是长公主。”

但随即眉头一紧，“虽然你为殿下立下功劳，但这等言论，陛下也难以保你。”

苏布衣微微一笑，带着几分复杂之意，“正是如此，那戚将军认为，自己还会有别的出路吗？”

戚少宗心头一阵烦躁，冷声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苏布衣轻轻叹息，微步上前，低声在戚少宗耳边低语。

“什么！”戚少宗脸色剧变，怒火瞬间爆发，“你这个淫贼！”

苏布衣却反而显得坦然无比，“既然该发生的已然发生，如果戚将军不信，我车上还有证据。不过，不论你是杀我还是抓我，恐怕都会断送自己的前途，还请三思。”

戚少宗面色阴沉，心中掀起一阵翻涌。

废太子已死，若真如苏布衣所言，公主一旦登基，自己若真将他捕回去，岂不是真算是杀了她心头之人的仇人？

可是若他放了苏布衣，又怕事后真相败露，皇帝会对他下手。

他深吸一口气，终于计上心头，猛然策马前冲，一枪直抡苏布衣，怒喝：“逆贼，休想乱我忠心，去死吧！”

苏布衣被一枪击中，身体如断线风筝飞了出去，却显然已经脱离了包围。

墨叔身形一晃，紧跟着从远处跃出，抱起他几个梯纵远去。

鲜血从口中喷出，昏迷前，苏布衣忍不住骂了一句：“这家伙，这一枪多少带着点私人恩怨吧！”

黑龙骑迅速围拢，一个魁梧汉子急忙策马上前，低声问道：“将军，追吗？”

“追！”戚少宗沉声命令，“跟着他，待我向陛下禀报后再做定夺。”

“是！”魁梧汉子应道，随即驱马疾驰，“都跟我来！”

戚少宗静立原地，目光扫过一旁的马车，忽然翻身下马，撩开车帘。

随即愣住，如同雷击。

只见车内桌上赫然摆放着一件凤纹肚兜。

……

只是这年。

建平二十五年，戚少宗自请沿江驻防，除非北齐灭国，否则誓不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