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义明与多尔衮商谈好一切后,二人面对面静坐在船上,看着彼此。
多尔衮心中虽然对黄义明掘了自己父亲的皇陵十分恼火,但对于面前这位如此年轻的将军,却也有着几分兴趣,开口说道:“忠勇侯,你这南朝,虽然深得崇祯重用,但南朝如今气数已尽,就算给你三年时间,也无法阻止它的灭亡,何不归顺我大清呢?”
黄义明嘴角一笑,向着京师方向抱拳回道:“我皇明立国至今只是遇到了一些困难,且成祖有云,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此等教导,我从不敢忘。我既食君禄,当报君恩,绝不做那等出卖国家之事。”
多尔衮点了点头,心里略微有些失望,但也不多。反正大清内部现在人才济济,他现在不降也无妨,日后…… “和就和吧,本王能将棺椁迎回,并且开启了互市,最主要的是南朝承认我大清的地位以及合法性,总的来说也不亏,接下来就看崇祯皇帝得到这一消息怎么决定了。”
黄义明站起身来,看向多尔衮,说道:“既然已经商议妥当,那你我就各自行事吧。”随即转身离开,对着身后大船招了招手。冉阿孟命人丢下绳索,将主将拉了上来。
黄义明提笔写下商议之事,并将大致情况告知了赵靖,千叮咛万嘱咐要妥善保管 。他把信交给赵靖,命他火速赶往京师,呈与陛下。
虽然已经派出一艘船但心中还是不放心,决定派自己的亲兵,再送一封信,给自己的岳父好好梳理一下。
赵靖双手接过信件,深知此信关乎重大,也不敢耽搁,亲自拿起令旗,对着天京水师挥舞旗帜。旗语的含义大致是:立刻派一艘小船过来。
甲板上的冯元彪,一直都不敢松懈大意,注视着前方的情况。此时看到旗语,赶忙派了一艘快船过去。
多尔衮回到主船上,下令给外围明军的船只,让开一条路。
赵靖一挥手,带着几名勇卫营官兵立刻下船。下船时,他对着黄义明深深叩拜,起身后带着三人上了小船,向着故国快速驶去。在路过天津水师旁时,马翔麟看到是赵靖,急切询问:“前方到底是什么情况?忠勇侯怎么样了?”
赵靖只说:“平虏将军不必担忧,我家将军暂无危险,有劳你们在这里继续牵制清军,我现在要立刻返回京师。”说着便驾驶快船离开。
两军报信的船只,快速向着彼此的国都驶去。传信的骑丁,由船只送上陆地,上马后快速向着关内狂奔。
大明京师,守城战打得如火如荼。多铎亲自督战广渠门,攻城的汉军骑兵已经损失极大,却不敢后退。
广安门的汉军和包衣在阿济格的督战下,也不得不再次拼命攻城。
德胜门倒是风平浪静,吉尔哈朗只下令壮壮声势,让汉军摆摆架子,还没有做出实质性的攻城行动。
这时,身边将领开口说道:“郑亲王,我们就这样和明军耗着吗?豫亲王、英亲王已经开始攻城了。”
“你懂什么啊,他们拼命攻城,我在这里牵制明军。这里的明军见我军也不攻城,你说他们会怎么办?”
将领想了想,回道:“那他们一定会去增援其他城门。”
吉尔哈朗哈哈大笑:“说得对,多铎他们攻得越猛,守军的压力就越大,等他们抽调兵力去支援时,就是本王一举拿下德胜门的时候,到时候入城的首功,就是我的。”
广渠门上,守军正在顽强抵抗。烧好滚烫的金汁被抬上城墙,守军开始对着攀爬云梯的清军浇金汁。
攻城的清军被金汁烫到,“啊”的一声大叫,手也不得不松开云梯,去捂住伤口,摔了下去。
城墙之下,凡是被金汁浇到的汉军,倒在地下不停翻身打滚,伤口被高温烫伤,腐臭的液体流进伤口里,让人痛不欲生。
多铎双目凝视着广安门,心中很是平静,他在盘算着守军的火炮和金汁使用的频率。
双方从午时持续激战到申时,守军使用金汁的频率越来越低,城上火炮因为持续的激战温度过高,慢慢停了下来。
多铎知道时机到了,虽然自己的大炮也因为持续开炮温度过高,不能再打下去,但是汉军和包衣消耗掉了守军大量的金汁,这就是为大清做出了贡献啊。他再次拔出佩刀,大喝一声:“正蓝旗,出动五千人,镶红旗,出动四千人,给本王冲上去,拿下广渠门!正蓝旗剩下的两千人,配合镶红旗剩下的一千人,推着战车,给本王撞开城门。两旗的巴牙喇,等候本王的命令!”
军令下达,正蓝旗、镶红旗两百名巴牙喇兵,穿着三层厚重的盔甲,立于阵前,随时准备着。
两旗的佐领拔出佩刀,用满语大呼一声:“勇士们,杀!”
还在攻城的汉军骑兵早已疲惫不堪,此时听到身后的动静,回头一看是满洲八旗来了,一个个又似是打了鸡血,继续拼命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