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顾庭容正翻看账本,一个气冲冲的身影不请自入。
“顾庭容,我三年来待你不薄,拢共就纳这一个妾室,你怎么还诸多阻拦?你就是这么为人妻子?这么做当家主母的?”
眼见孙若谦因发火而涨红的脸逼近,顾庭容故作无辜道:“大爷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并没有阻止你纳那秦氏为妾,相反还要为她办一场隆重的纳妾礼,怎么,母亲没同你说吗?”
“说了,但我不信!我们偌大的孙府,怎会连纳妾的钱都拿不出来?分明是你不想如烟进门找的借口!”
偌大的孙府?孙府很有钱吗?一个破落户,竟还大言不惭地给自己脸上贴金,也不知哪来的厚颜?
“大爷一心扑在考取功名上,没有管过家,所以不知道家里的情况。三年前我刚嫁进来时,府中就没银钱了。这三年来府里的开支嚼用以及你在临江老宅期间的花费,都是我用嫁妆填补的。当年我嫁来时,父母一共就给我一万两的银票,全都花完了。这还不够,还得靠着我那两间陪嫁铺子日常营收来支撑家用。大爷若是不信,大可以看看公中账目,三年前我嫁进来时,公中没有一分钱,后来的每日花销都记的清清楚楚,远远超过了我补进去的嫁妆银子。这个月才开始,铺子还没开始营收,眼下我这里真是没有多余的钱了。”
顾庭容委屈地说着,将手里的账本往孙若谦面前一摊。
孙若谦虽然不管家,但顾庭容知道,孙府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他清楚的很!
不然他们明明嫌弃商户之女,又怎会求娶她来?
更可笑的是,孙老夫人在将孙府中馈转交到她手里前,把公中的银子取了个干净,全充进自己的私库里了,竟是一点都没留下。说什么为了迎娶她,府中花费了巨资办喜宴,正好把钱都花完了。
呵呵,不过是想完完全全用她的嫁妆,居然好意思说钱是为她花的!
孙若谦只看了账本一眼就不愿多看了,他是读书人,怎好自降身份去看账本这种俗物?
他知道府中早没了钱,也知道府中花销都在靠顾庭容的嫁妆,可他娶她进来,不就是为了花她的钱吗?
她区区商户之女能嫁进官宦之家,做个官太太已经是孙家给她极大的脸面了,花她点钱怎么了?竟然和他斤斤计较起来?果然是粗鄙的商户,只看重银钱!
孙若谦不喜在银钱问题上掰扯,说:“你休要糊弄我,我们孙家也是有田产和铺子的,每年都有营收进账,你怎么有脸说府里用的全是你的嫁妆银子?”
顾庭容在心里冷笑不止,孙家确实有一处田产和一个铺子,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孙老爷曾经是留下过资产的。
可孙若谦这对母子并不会打理,头几年还能有些进账,可供维持孙府日常生活。后来就越发不成,这不,打起了娶个有钱媳妇养家的主意了嘛。
“我说的都是实话,都是可以从账面上看的清清楚楚的。大爷不妨好好看看,三年来可有一分田庄和铺子的进账?大爷也可以问问母亲,母亲并没把田产和铺子的事转交给我,一直都是母亲亲自打理着的。我没看到有任何钱进公中,也不知道田产和铺子经营的如何,倒是每年总有几次母亲要从我这儿拿银子,说是给铺子进货周转,也没见过银子回来的。”
前世顾庭容出于好心,曾派人暗暗打探过孙家铺子的经营情况。那地段本就不好,加上孙老夫人不善经营,用人不当,铺子少有赚钱的时候。不赚钱的时候就拿她的嫁妆银子贴补,赚钱的时候她也见不到银子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