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了？”

“没死呢，跟昨天一样，还剩一口气。”

“真是命硬，拖着病一个月，又断水断粮三天还不死！”

静默了一瞬，那声音又说：“等不了了，老爷今天做了相爷，不日就要封夫人做诰命。这诰命，不能落在屋里那个头上。秦姨娘让我们利索点，今天就把事办了！”

另一个婆子吓的哆哆嗦嗦，忍不住说一句：“可……人还活着呢，终究是夫人，要是弄死了，被人瞧出来，替罪的可是我们这些下人……”

“你傻呀，就说人死了，立时装进棺材里，把棺材封死了，不消一刻，人自然就死了。老爷偏疼秦姨娘，夫人的死根本不在意，谁还敢事后查验的？”

后面一阵细碎的声音，顾庭容听不真切了，她好累……

半梦半醒间，有人凑近她耳边说话：“夫人，奴婢伺候你更衣吧。”

顾庭容撑着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些，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身旁的婆子问：“老爷如果想给大少爷嫡出的身份，大可以记在我名下。再不然，抬秦姨娘做平妻也就是了，为什么要走到这一步？”

婆子看着她憔悴到脱了像的面容，心中终是不忍。

“孙府只能有一位当家主母，秦姨娘做了填房，她所出的大少爷自然就是嫡出的了。”

原来……他们就这么容不下她！

他只能有一个妻子……

呵，所以她如果不死，秦如烟就做不了填房，他们的儿子也就不是名正言顺的嫡出了！

婆子们手脚利索，给她换了衣服后就抬了出去，然后她就感觉躺在了硬邦邦的木板上，迷糊中她能看到光亮，但光亮逐渐被阴影笼罩下来。

她知道，他们是把她装进一副棺椁之中，并且正在盖棺。

顾庭容好像突然有了力气，一只手死死抓住棺椁边缘，不愿放手。

她不放手，棺盖就落不下。

不知哪个婆子上前，使劲掰开她的手，就在她的手被甩落到棺内那一瞬，棺盖也立时封上。

棺椁没有动，只能听到棺内传出的捶打之声。

没过多久，棺内安静下来……

……

“夫人，夫人，该起了！大爷来了!”

耳边传来清晰的声音，异常熟悉，像是玉照。

顾庭容从迷蒙中醒来，看到眼前的景象却怔住了。

雕花床，香罗纱，团花锦被，这是她自嫁入孙府后所居春归堂内的卧床。可她明明在一个月前就因为顽疾缠身，被迁到府内最偏僻荒凉的小院去了。怎么……

“夫人，可是身子还难受着？奴婢知道你身子没好，要不是大爷来了，奴婢也不忍唤醒你。”

顾庭容怔怔地看着说话的人。

竟然真的是玉照，自小贴身服侍她的丫环。瞧她模样，似乎是几年前……

她，重生了……

“他来干什么？”顾庭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