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和光死死握紧了拳头,面色僵硬。
季诚源也愣愣看着宋如心,有些茫然。
他本以为宋如心见到她,一定会像之前那样搂着他心肝肉儿地叫,问他这些年好不好,说有多么挂念他们父子俩,却没想过宋如心会是如此冷漠的态度……还叫爹爹侯爷,叫他世子!
“你……可是心里还有怨气,故意这样说话气人?”
季和光的手背青筋暴起,指骨也泛起了白:“过去的事情不是都过了吗?现在我们来接你回家,就是想好好弥补你,你非要摆脸色让我和诚儿心里不痛快!?”
“不过是让你在皇宫中做了几年奴婢罢了,做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干什么?!你就不能懂事一些?”
宋如心听着他那副不耐的语气,心觉好笑:“侯爷既然觉得奴婢这五年过得轻松,为何当年不让宋雨晴来呢?”
季和光的脸色顿时有些僵硬,压低嗓音道:“你果然心里还在记恨!雨晴与你是姐妹,你抢了原本属于她的婚事,抢了她这么多年的宠爱,不过是让你替她顶罪为奴,你便要这样斤斤计较?”
“雨晴知道我要来接你,还特意让我一定要好好宽慰你,之后回府,你一样是永宁侯府的夫人,她只要一个平妻的位置便知足了,你却一点没有宗妇的大度!”
宋如心垂着眸子,眼底带了几分自嘲。
她乃是丞相府嫡女,与季和光青梅竹马,自幼便有婚约在身,父母兄长也对她分外娇宠,视若掌上明珠。
及笄那年,她嫁给了季和光,宋雨晴却忽然上门认亲,自称是相府的真千金,还拿出了镌刻着相府家徽的玉佩。
相府夫人生产时正好与丞相一同回京,路遇雷雨受了惊吓提前发动,在一处破庙里临盆。
与她一同生产的,还有一名身份不明的孕妇。
看见那玉佩,还有与自己万分相似的养母,相府顿时肯定了她的身份。
由此,宋如心这个侯府主母,相府千金,身份都变得分外尴尬。
家人的宠爱归了宋雨晴,季和光的爱归了宋雨晴,连她含辛茹苦生下来的儿子,都向着宋雨晴。
五年前宫宴,宋雨晴将皇后最宠爱的安宁公主推下荷塘,公主本就病弱,经此落下病根再难生育。
可家里人却在皇后震怒问罪时,毫不犹豫说是她将公主推下了水。
她百般解释,却无人肯听,当时跟她在一起儿子季诚源也一口咬定,推公主下水的人就是她。
这生不如死的五年熬下来,她的心早就冷了,却没想过他竟然觉得一句“补偿”,她便应该原谅所有。
“侯爷,奴婢不需要您的补偿。”
宋如心仍旧一副平静模样,眼中古井无波:“侯爷与宋小姐两情相悦,婚约也本该是她的,是奴婢错嫁了您,也占了她的东西。”
“而今侯爷既然已经让宋小姐过门,奴婢也不能委屈她做平妻,索性你我和离,将正妻的位置让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