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全抚了抚前襟的褶子,道:“这你就不懂了,我倒觉得,姝贵人聪明着呢,她这是在拿捏陛下。”
小明子似懂非懂。
王德全瞧了他一眼:“不信?跟干爹赌一赌。”
小明子:“赌什么?”
王德全笑了笑:“就赌陛下的反应。我赌陛下不会生气。”
小明子兴奋道:“正合我意!既然是赌,总要有个彩头吧?”
话音刚落,小明子脑袋就挨了一个栗子。
“诶唷,干爹您弹我作甚?”
“敢跟干爹要彩头,活腻了。”王德全话音一转,“你若输了,就给我洗一个月的袜子。”
小明子有些不服,干爹怎么就笃定他会输呢?
......
慈宁宫。
裴珩还在陪温太后用膳,旁边还坐着另一个人——娴贵人。
得知温太后病倒,欧阳慎儿连夜赶到慈宁宫照顾太后,衣不解带。
温太后是在后半夜才清醒过来的,虽无性命之忧,但怪异的是,视物不清,还伴有头痛。
服药过后,头痛虽有所缓解,但是看东西已经没有以前清楚了。
太医没有诊断出个所以然,只能开些止痛药,减缓头疼。
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温太后能感觉到脑袋里好像长了什么不妙的东西,并且正在快速恶化,吞噬着她的五脏六腑。
用完药膳,温太后精神不济,欧阳慎儿搀扶她到床榻上躺下。
服侍得如此妥帖,一看就不是第一次了。
温太后看向欧阳慎儿的目光十分慈祥,亲切地拍了拍她的纤手:“好孩子,辛苦你了。”
裴珩看向女子的眼神带上了一抹深意。哪怕是面对容妃,温太后都没有流露过如此慈爱的眼神。
一晚没睡,欧阳慎儿眼底有了些许乌青,显然很疲惫了,却没有说过半个“累”字。
她满脸担忧,不似作假,柔声道:“照顾太后娘娘是臣妾应该做的,臣妾不辛苦。若是臣妾辛苦些,能换太后身体康健,便是值得的。”
温太后的眼眶似乎有些湿润了。
她为家族殚精竭虑的半辈子,却没人理解她,高处不胜寒的孤独,让她格外寂寞。
唯有欧阳慎儿,愿意陪她聊天,说话,哄她高兴,还尽心尽力的照顾她。
就算欧阳慎儿有所图谋,三年如一日的陪伴,也彻底暖化了温太后冷硬的心肠。
她看着欧阳慎儿,就像是在看自己的孩子。
“你是个有孝心的好孩子,不像某些人,只将孝道挂在嘴边,心口不一!”
裴珩:“......”
温太后感慨道:“若是后宫的女人都像慎儿这般体贴懂事,哀家也就放心了。”
裴珩道:“娴贵人一个人照顾太后怕是忙不过来,儿臣再多叫几个人来给您侍疾。”
温太后目光扫向帝王,冷哼一声:“哀家这里有慎儿伺候就足够了,哀家可不想看到那些莺莺燕燕,弄得整个慈宁宫都是脂粉味,还毛手毛脚的,哀家不喜欢!”
温太后只喜欢娴贵人。
既然温太后不愿让其他人来,裴珩也就不勉强了,再度闭上嘴,沉默下来。
欧阳慎儿目光柔和地看向帝王,体贴道:“臣妾可以伺候好太后娘娘的,何况这里还有嬷嬷们,不会忙不过来。陛下也是一宿没睡,快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