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蓠正坐在椅子上打盹,听到沈钧钰的话,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揉了揉惺忪的双眼,缓步走了过来。
当他那还有些模糊的视线落在画上时,江蓠的双眼瞬间瞪得圆溜溜的,满是不可置信的惊喜。
这幅画作并非描绘得不够精美,恰恰相反,它的卓越之处恰恰导致了问题!
相较于先前的作品,这幅画更是形神兼备,失误就在于它的过分出色!
“我的尊贵的世子啊,您将画作提升到如此境界,难道不怕引得世子夫人怒火中烧,再次与您争执不休吗?若是如此,婚期将会遥不可及,而世子夫人恐怕从此后再也不会搭理您了。”
沈钧钰扬了扬眉梢,微笑着反问:“这幅画难道不够精致?难道它不充满了端庄与贤良之气?”
江蓠的目光再次落在画作之上,几乎要泪流满面。
“世子,世子夫人若是期待看到自己端庄贤淑的肖像,您只需按照她的愿望描绘便好。然而,您却巧妙地捕捉到了世子夫人饰演贤良时的风采。”
“哈哈!”沈钧钰开怀大笑,满脸得意之色,“难道你不觉得这极为有趣吗?”
江蓠毫不留情地翻了个白眼,心中暗自嘲笑这位世子的怪趣味。
“世子,小的觉得您并非真的觉得有趣,您不过是想看到世子夫人因您的画作而暴跳如雷,银牙紧咬的窘态。”
“您或许是想报复之前世子夫人将您气得怒火冲天,眼冒金星,乃至无言以对的尴尬场面。”
沈钧钰的笑声骤然停止,他心中的狡黠被这番话揭露无遗。
他傲慢地冷哼一声,狭长的眼眸锐利地扫过江蓠,“江蓠,你是否曾听闻有人因话语过多而丧命,因口舌轻薄而毁灭?”
“这……”江蓠连忙用手遮住自己的嘴,表现出自己乖巧、老实、忠诚的样子,决不再胡言乱语。
沈钧钰心情愉悦,大声吩咐,“准备两份上好的材料,等我休假归来,我要精心装裱。”
他心中不禁期待着晏菡茱看到这幅画时的反应!
沈钧钰全然沉迷于与晏菡茱的嬉笑怒骂、缠绵悱恻,完全忽视了父亲的小妾即将返回府中的事实。
在沈钧钰的心中,那位小妾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存在,如同仅供玩乐的玩具一般!
在沈钧钰的认知中,不安分的妾室确实屡见不鲜,但为了陷害正室,竟然亲自终结了自己亲生女儿的性命,这却是他前所未闻的残酷行径。
孩子,乃父亲之逆鳞!
尤其是在府邸幽深之处,那些死于阴谋诡计的孩童,更是父亲无法忍受的痛点。
靖安侯府仅他一脉相承,裴姨娘所生的女儿,虽为女儿身,但对于子嗣稀缺的侯府而言,同样珍贵无比。
然而,裴姨娘的行径却让人瞠目结舌,她居然不惜牺牲了自己唯一的依靠,亲手毁掉了自己的福分。
这样的代价,是否值得?
在沈钧钰眼中,裴姨娘不过是个自作聪明却愚蠢透顶的女子!
夜幕降临,沈钧钰躺在床上,闭上双眼,开始幻想与晏菡茱共度那段缠绵悱恻、心意相通的美好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