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边说边揪起一团面,用手将面团搓成长条,然后再拉抻一下,放进滚水里。
“那么黑,都看不见,你怎么不点灯?”少华边说边去拿油灯。
新房里有桐油灯,只是平常少华很少点。因为点多了费油,到时候去跟刘氏说没桐油了,让给买点,她又在那埋怨,怪他浪费。
“有灯不早说。”徐蓉手里抻着面,觉得这面不劲道,一拉就断,老难弄了。
少华点好灯拿过来照亮,然后洗洗手,加入扯面。
“我这里没有碗筷,一会……”少华犹豫一下。碗筷最简单是去老房子拿,可是这会,难说刘氏已经把门闩插上。
“活人还能被尿憋死?把竹筒劈开不就有碗了。要不,把你的水瓢拿来当碗也行。”水瓢是葫芦做的。
徐蓉也想过去老房子拿碗,但是想到刘氏嘴脸就不想去。
原主与刘氏关系不好,徐蓉反思过,觉得是原主脾气不好,敌视刘氏。她把刘氏当作敌人,态度能好得到哪去。
然而,一个月相处下来,徐蓉想对刘氏好点,可是,刘氏有时候真的让人心生讨厌。
少华扯面的速度比徐蓉快,不一会面团就扯完了。
“韭菜是现在放进去吗?”少华准备去切韭菜。
“一会,等面熟了再放。”徐蓉说着搅动一下锅里,先放盐。
“我去削两双筷子。”少华见她用竹片当锅铲,想到一会要怎么把面盛出来。
七月末的夜晚,微风吹过,带来丝丝凉意。少华借着月光在屋外削竹子,不知怎的,他突然想马上把厨房盖好,添置上锅碗瓢盆,以后做吃食就不用这么简陋了。
屋里,面煮好了,徐蓉将锅端到一旁,走出屋子。
“削好了吗?”
“马上。”
两人像玩“过家家”似的,以半弧竹片做碗,竹筒做勺,在昏暗的桐油灯下,吃得津津有味。——因为实在太饿。
“这是我吃过最奇怪的面条。”少华边吃边道。
“哪里奇怪了?”
“韭菜煮面。而且这似乎也不能称作面条。”
他俩用手抻的,长长短短、厚厚薄薄,主打一个随意。
“这不是条件有限嘛。你就一口锅,没有砧板、没有擀面杖,天也黑了,我们也饿了。”
“本来留了饭的……”少华轻声提醒。
“知道我今晚为何一定要做面吗?”
“为何?”
“因为你喜欢吃面。”
少华一顿。
“虽然我不太会做面条,今晚也差点把你饿死,不过,我的心愿达成了。为你做一碗面。”
徐蓉语气真诚,少华从她话中听出“怪怪的”的味道,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用玩笑掩饰道:
“呵呵,我没那么脆弱,没那么容易饿死。”
“唉,对不起,让你跟着遭罪了。”
徐蓉叹息一声,低头吃面。
此时她心里想的:少华是最得力的伙计,一定要把他笼络住。
……
徐蓉学播音的,什么样的表演腔调她都说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