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逻辑一闭合，他还真没说错，明明对林立的人生没有任何大助力，偏偏说的好像他才是林立的贵人一般。

这就是语言的艺术，职业谈判家的从容。

“行行行，别说了，你口不干，我都听的脑子疼，你直入主题吧。”林立赶紧制止张力东的碎嘴子，无奈说道。

再让张力东说下去，他就成自己的再生父母了，要不要这么夸张。

林立把泡好的茶倒了一杯，推到了张力东面前，示意他润润嗓子。

林立是真服了，就冲张力东这个把死人能说活的口才，他张力东就活该发财。

“嘿嘿嘿。”张力东搓了搓手，满意地点头笑道。

张力东随即拿起林立推过来的茶杯，端起来品了一口，清香四溢，不由夸赞道：“好茶，老弟手艺不一般。”

张力东没想到林立还有这一手，天生混圈儿圣体啊，自己要是有这一手，那群老头儿喝杯茶不就跟自己拍板了啊。

林立也是跟着品茶，心里准备着应对张力东的图穷匕见。

“嗯嗯嗯。”张力东清了清嗓子，酝酿了一下心中的语言，直接对林立开口说道：“老弟，我专程为你而来，不为别的，就是想问你电话里的那句话，是不是真的。”

“哪句话？”林立开始装傻来调戏张力东了。

“就那个，”张力东有点急了，正想着大声说出来，又怕隔墙有耳，做贼似的单手举到脸侧，小声跟林立说：“就是黑水集团战投的那句话。”

张力东都快急死了，林立明明都答应他说了，还在装傻卖关子。

这次他是带着任务来的，张一明下死命令了，两人上下联动。

让张力东先来找林立探探口风，张一明则是去上面找关系问一下，必须搞清楚这个消息是不是真的。

但凡有点苗头，两人直接不计成本梭哈。

比起那个武装势力的独特，手里那点用不完的铜臭算什么？

关键时刻能有什么用？

只要搭上线，有了它们的保护，全世界哪里都是后花园，再也不用担心自己和家人的人身安全了。

“是真的。”林立见张力东抓耳挠腮，也不逗他了，点头向他确认。

现在那俩武装头子还在自己订的总统套房里呼呼大睡倒时差呢。

另外，三人昨晚就谈好了，有什么藏头露尾的必要。

没谈好之前林立都敢夸下海口，谈好了那更是胸有成竹。

张力东听到林立的确认，先是思索，又渐渐扯开嘴角，满意地笑了起来，越笑越是收不住，都笑的合不拢嘴了。

他是万万没想到好消息这么快，不过还是需要进一步确认。

“证据呢？”张力东笑了一阵儿后，无视了林立嫌弃的眼神，急匆匆问道。

比起林立的空口白牙，他还是更相信铁证如山的事实依据，要是林立拿不出来，这消息真假就有待考究了。

张力东这些年什么人没见过，什么事没遇到过，尽管愿意相信林立，但为了自己的身家还是得谨慎起来。

毕竟这年头，资本为了赚钱，什么都敢说，拿着ppt忽悠投资可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林立这小子吧，说背景那也就是个平凡大众；

说财力吧，他的身家全靠众筹，靠着脑瓜子和胆子一点点骗抢过来的身家，只有股权没有股份，空中浮萍；

骗小姑娘倒是有一手，死对头千金都骗到手了，田雨洁那丫头看林立的眼神也不对劲儿。

全身上下好像除了有点天马行空的想法和才华之外，没什么奇特的地方了。

所以他林立凭什么拿到这些武装势力的投资，获得他们的青睐呢？

在没有铁证的情况下，张力东信不了一点。

“要什么证据，我这么一说，你们那么一听就得了，我用的着跟你们证明吗？”林立对张力东的问话嗤之以鼻，他又不求着他们投资，用得着跟他们证明什么吗？

能稍稍透露战投方这个消息，都完全是投桃报李，看在张力东他是自己合作伙伴的份儿上。

至于现在张力东等人的质疑，林立觉得很可笑，现在他什么都搞定了，他都不一定欢迎他们入局。

项目有了，自己要提前十年做出独立思考人工智能大模型项目。

人的话，自己有核心优化算法，只需要大量底层码农做好架构就好，中都大学城根本不缺大学生。

钱那是最没含金量的，最容易解决的了，眼前这位不就是抢着想送钱进来的人吗？

林立都不想点破张力东的心思，想靠着内幕消息提前下重注，来抢占先机，还非要自己拿出铁证来保证零风险。

天下的好事全让他们占了。

想知道真假，那就等到集团开始重组，注入资产公布股东时，这些人自己看公示信息去，自然就都知道真假了。

答案摆桌上都不敢抄，既然对自己不信任，也不敢赌，那就坐小孩儿那一桌，等着自己重组后的IPO，一起来跟别的资本抬价用更多钱来换股份就好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张力东听着林立不屑且敷衍的话语，看着他玩味儿的表情，沉默老半天，憋出来了这句话。

平日里张力东当甲方作威作福惯了，忽然被林立怼了这么一下，不知道怎么回了。

他差点忘了现在自己才是乙方，林立身上有他们需要的东西，现在却并不是很需要他们，更没必要跟他们证明自己的实力。

张力东深思熟虑着可以拿捏林立的筹码，惊觉林立从头到尾拿下田森集团，自己等人并没有提供过什么大帮助，反而是跟林立利益交换获得了很多流量用户。

“不要让公事影响咱们的私交，不说这些了，来，喝茶。”林立浅笑着给张力东续了一杯茶水，也开始跟张力东打官腔，直接甩开这个话题。

张力东是老狐狸，不上当，不接话，那杯茶也是动都没动。

在张力东心里这可不是公事，他和张一明两人准备打听好之后，抢在其他人之前单独入股。

集团是大家的，拿集团的钱走自己的关系还好，自己的关系和钱可不能让集团分到好处。

“这样吧，我和一明买你的确切消息可以吧，你先想条件，我去打电话商量，这个要求你可不能拒绝，哥绝对让你满意。”张力东沉吟良久，对着林立继续道德绑架，都不给林立拒绝的余地，直接转身就出门打电话了。

世界上最靠谱的还是利益交换，张力东准备用利益来打动林立。

林立捧着茶杯继续品茗，他不介意这个交易，反正大家都会知道的东西，只是在思考张力东和张一明的底线是多少。

没错，林立准备把这个破证据卖个好价钱，别人买心安，自己有什么理由拒绝。

怎么榨取出最大的价值，才是林立应该思考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