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冬生哪里看不出小孩儿的谎话,他从口袋里摸出几块奶糖——出门时下意识就带了。
“来,叔叔请你吃糖。”
他把奶糖递到陈思语面前,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
一回生二回熟,有了第一次,这次陈思语也好意思收了。
她小心剥开糖纸吃了一口,脸上露出满足的神情。
只是吃着,她忽然仰起脸,鼻尖红得像山丁子果。
"叔,黄皮子真会叼小孩吗?"
李冬生有些不解,“问这个干嘛?”
陈思语看了眼旁边的孩子们,“他们说,我家炕洞钻黄皮子,晦气。”
她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委屈。
李冬生喉头一哽。
他摸了摸陈思语的头,动作轻柔,尽力的安慰着。
“别听他们瞎说,那是他们嘴欠,别跟他们玩。”
陈思语低着头,“那我应该干嘛?”
“平时干嘛就干嘛,不用搭理他们。”
“我平时都是帮我娘干活的,但我娘今天没干活,我就不知道该干嘛了。”
陈思语抬起头,看着李冬生。
李冬生看着小姑娘天真的脸,陈思语继承了她娘的优良基因,长得很可爱。
加上这么听话懂事的性格,看起来真的很讨喜。
想到这儿,李冬生又一阵愤恨。
她的爷爷奶奶居然就因为无聊的偏见,任凭这么可爱的小女孩儿自生自灭。
那对老不死这会儿说不定在家里,正搂着孙子啃粘豆包呢。
哪管这娘俩在雪窝子里刨食。
李冬生把陈思语抱了起来,暖着她有些冰凉的小手,陈思语显得很安静。
“思语,想不想看高跷队?”
陈思语眼睛倏地亮了,又黯下去,她摇了摇头:“不想……他们不欢迎我……”
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卑,小小的心灵已经被那些恶意的言语伤害了。
李冬生揉了揉她的小脸,“没事,有叔叔在,谁敢说你一句不是,我给他腿打折,别看叔叔这样,我以前可是有名的大流氓。”
“什么是流氓?”陈思语疑惑的歪着脑袋。
李冬生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一个小孩儿解释什么是流氓。
“就是不会被欺负的人。”
他想了想,给出了一个简单易懂的解释。
陈思语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可是……我娘不让我出去……”
"你娘那儿叔去说。"他替小姑娘拍打身上的草屑。
“好不好?”
小姑娘到底还是想看热闹,生涩的点了点头。
有了这个敲门砖,李冬生可算是能名正言顺的送药了。
李冬生抱起陈思语,向着她家的方向走去。
不过当然,他也不是全为了送药才说这么多,而是真心地喜欢这个孩子。
像陈思语这样可爱又懂事的孩子,恐怕鲜有几个对其能有抵抗力的大人,若不是这种遭遇和人们的偏见,肯定走哪儿都招人待见。
更何况,她还有个年轻貌美的单身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