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写部分)
邬儿童踮起脚吹熄犀皮箱盖上跳动的蓝火时,《天工开物》水车模型突然哗啦啦地转动起来。
屈宣传员攥着半截炭笔的手停顿了一下,他刚画到《陶说》里提及的“雨过天青”釉色,宣纸上晕开的青黛竟与防护罩外变异体利爪擦过的幽光重合。
“把《考工记》的连弩结构投射到动画里!”他扯着嗓子喊道,将沾着松烟墨的纸船塞进邬儿童掌心。
孩子欢呼着跑向《武备志》全息投影区,小皮鞋踢散的荧光索引签在空中连成北斗七星。
一位文化爱好者捧着修复完整的《绣谱》凑近观察,眼镜链险些扫到邢老艺人正在篆刻的犀角印章。
“你看这打籽绣的颗粒感,”他用手指点着明代绣娘用发丝绣出的梵文,“像不像变异晶核的能量纹路?”
暮春的柔和光线突然染上《茶经》记载的卯时露水的颜色,沈瑶的银剪在时空裂隙里划出三道渐变的光弧。
牟轩伸手托住从裂隙坠落的《泛胜之书》残页,战术手套擦过她手腕时,青铜色的时间涟漪突然凝成并蒂莲的形状。
“防护罩能量还剩43小时。”沈瑶将银剪别回腰间,发梢沾着的《营造法式》斗拱碎屑簌簌地落在牟轩肩头。
他们身后,鲁学者正指挥悬浮的《齐民要术》农具模型排列成防御阵型,玛瑙算珠的碰撞声与《军器图说》齿轮的咬合声交织成奇特的韵律。
屈宣传员突然将炭笔扔进犀皮箱,沾满墨迹的手抓起《景德镇陶歌》留声机:“孩子们看好了!”他转动鎏金唱针,当“窑变三昧火”的唱词响起时,《陶说》残页上的指纹釉彩突然映出全息窑炉。
邬儿童们惊呼着看到自己折的纸船在虚拟窑火中化作青花瓷片,每片都镌刻着《茶经》里记载的时辰。
“文化火种不是用来吃的,”屈宣传员抱起蹦跳的孩童放在肩头,指尖残留的松烟墨在空气中勾勒出《考工记》木鸢的轮廓,“而是能把变异体烧成灰烬的——”
他话音未落,《舆地纪胜》星图突然剧烈震颤。
沈瑶反手掷出银剪钉住晃动的《武备志》弩机模型,牟轩的战术手套按在立体沙盘上,时间异能激起的涟漪让整个文化室的古籍投影都泛起波纹。
“西北防护罩有能量凹陷。”鲁学者的玛瑙算珠在《齐民要术》农具阵中弹出危险的红光,“相当于三只S级变异体同时撞击。”
邢老艺人突然将犀角印章重重按在《营造法式》索引架上,苍老的声音带着金石器鸣响:“申时三刻,震位有杀气。”他篆刻的“文明永续”四字在琉璃塔模型上折射出血色,正在制作文化动画的屈宣传员手一抖,把《天工开物》纺车画成了旋转的链锯。
牟轩的瞳孔里闪过数据洪流,他看见《园冶》沙盘上的琉璃塔正被虚拟藤蔓缠绕。
沈瑶的银剪突然发出龙吟般的颤音,剪刃上映出防护罩外若隐若现的巨型骨刺。
“继续完成《绣谱》的增强现实(AR)投影。”牟轩按住想要冲向防御工事的那位文化爱好者,战术手套拂过之处,《泛胜之书》的黍米模型自动填补了星图缺口,“邬儿童,去把鲁爷爷的算盘换成《数书九章》的隙积术模型。”
当屈宣传员将最后一张动画原稿塞进留声机时,文化室穹顶突然降下《乐律全书》记载的十二律吕光幕。
邬儿童们折的纸船在光幕里化作编钟形态,每声钟响都震碎一片试图渗入的变异体黏液。
“还剩十七分钟完成全部归档。”沈瑶的银剪在虚空划出倒计时,剪尖挑起的《茶经》露水珠里映着牟轩冷峻的侧脸。
她假装整理对方衣领,指尖悄悄拂去他耳后沾着的《陶说》窑灰。
牟轩突然抓住她来不及收回的手,时间异能的青铜色光晕顺着交握的掌心蔓延。
那些尚未归位的古籍残页突然悬浮成环,每一页都浮现出两人共同修复过的笔迹。
“等收拾完这群小混混,”他松开手时,战术手套上还留着沈瑶常用的犀角胶的温度,“带你去采《茶经》里写的子时雪。”
防护罩外传来令人牙酸的刮擦声,琉璃塔模型的飞檐接连熄灭。
牟轩突然转头望向《军器图说》陈列区,燧发枪投影的准星正对西北方向剧烈跳动。
沈瑶的银剪在墙面刻下新的防御图谱,锋刃与《考工记》记载的淬火工序产生共鸣,在合金墙面灼出靛青纹路。
“叫崔工来看看能量循环系统。”牟轩的声音像《鲁班经》里的榫卯一样严丝合缝,他最后瞥了眼彻底变成翡翠色的《陶歌》留声机,那里正传出孩子们跟唱“雨过天青云破处”的清脆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