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刚坐下,公孙瓒就闻到了一股肉香味。
顺着香味的方向看去。
伙计端着一个木质的托盘走了上来。
托盘内有三个盘子,分别是煮熟并切好的牛肉和羊排,以及一盘应该是狗肉的东西。
东汉这个时候,还没有开始对猪进行阉割,猪肉并不是很受欢迎。
牛是朝廷明令禁止宰杀,除非老死或是自然死亡,否则很难吃到牛肉。
羊肉又只有边塞能吃到,狗肉也就成了百姓们的最爱。
端着托盘的伙计身后,还跟着有一位伙计。
伙计双手费力的抱着坛身已经退色,坛口用黄泥封口的酒坛,缓慢地朝公孙瓒这边移动。
抱着酒坛的伙计,没有注意脚下,被什么东西拌了一下。
眼看酒坛就要摔个粉碎,一只大手抓住了即将摔在地上的酒坛。
“养你们何用!连坛酒都拿不动!”
公孙瓒看向单手提着接近五十斤重酒坛的张飞。
张飞单手提着酒坛,来到酒桌旁,将酒坛轻轻放下,朝着正在擦汗的掌柜和伙计,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下去!下去!”
掌柜和伙计朝着公孙瓒一拱手,又朝着张飞拱手,三人快步下了楼。
张飞打开黄泥封口的酒坛,一股浓郁的米香从坛中飘出。
公孙瓒鼻子动了动,满意的点了点头。
“好酒!”
张飞拿起酒勺和漆耳杯,酒勺深入酒坛,摇起一勺浑浊的酒液倒入漆耳杯,双手递向公孙瓒。
“大人今日来,不知有何事需要俺出力?”
公孙瓒接过装有浑浊酒液的漆耳杯放在面前,从怀中掏出一个,只有一寸见方的青铜小印放在了桌案上。
“今日前来,是想让益德出任涿县县尉,保境安民,抵御那随时可能出现的黄巾贼寇。”
手持酒勺摇酒的张飞,看了眼桌上的青铜小印,吞咽了一下口水,将酒勺中的酒液倒入手中漆耳杯中。
“大人莫要说笑,俺就是一小有家资的杀猪屠户无名无德,县里的士族子弟哪个不比俺强!怎么也轮不到俺来坐这县尉的位置。”
公孙瓒夹起一块牛肉放进嘴里,咀嚼了几下这才咽了下去。
【死牛的肉果然不好吃,要是有调料或许能好些。】
“益德无需高看那些士族子弟,他们也只是靠着祖宗的荣光而已,真正有本事的没几个人。”
张飞欲要张口,公孙瓒放下筷子。
“益德你与那大汉开国柱石樊哙都是屠户出身,那樊哙仅凭一个‘勇’字就能成为柱石,我观益德之勇不输樊哙,乃是万夫不挡之勇!”
公孙瓒端起面前漆耳杯抿了一口,面露难色,轻叹一口气。
“昨日我听太守大人说,幽州这边也出现了一股名为广阳的黄巾贼,已经有好几个郡县遭到了袭击。”
张飞双眉向上一挑,瞳孔剧烈的收缩了一下,微躬的身姿猛地挺了起来。
公孙瓒看了眼张飞,放下了手中的漆耳杯。
“前几日我将这涿县的四百兵卒,借给我师弟刘玄德前去冀州支援恩师,留下一百兵卒守卫。”
公孙瓒握拳朝桌案上重重一锤。
“本想早日结束这场战乱,谁曾想着幽州也出现了黄巾贼寇!”
公孙瓒起身来到张飞身旁,双手握住张飞的左手。
“现在涿县正需要一名像益德这样的勇士相助,度过难关。”
张飞深吸一口气,看着面前的漆耳杯,眼神左右游离了一下,一脸歉意的朝公孙瓒微微低头,双手抱拳朝前一拱。
“大人,益德才薄德浅,难以服众,县尉一职难以胜任,还望大人遴选他人。”
公孙瓒看了眼桌旁酒坛。
“这酒坛少说几十斤,刚才益德能单手拎起,可见益德是天生神力。”
公孙瓒又在张飞的手上拍了两下。
“我听闻益德能将一根长约四尺半,与军中长矛等长的铁棍,舞的虎虎生风,此等武力那樊哙当时可没有。”
公孙瓒又环视了一圈,有着八个隔断的二楼。
“益德身为一屠户,能有如此家业,说明益德绝非等闲,而那樊哙直到跟着高祖前,也只是一个屠户而已。”
张飞脸上肌肉抽动了几下,眼神多次看向桌上的县尉铜印,撑在桌上的双手时紧时松。
公孙瓒拿起桌上的县尉铜印,拉起张飞的右手,塞进了张飞手中。
“唯有益德做此县尉一职,才能在这乱世,保这涿县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