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这个任务,我才发现,我有多么不舍,多么难过。
此前我还分不清,如此种种,到底是为了主上的任务,还是因为自己的心意,但如今,我终是明白了。”
他望着她,视线不曾移开半分。
即使此刻的伤让他痛彻心扉,也不想顾了,只是慢慢地,轻轻地抚上她的脸,划过她面颊上的泪,又带着些许叹息,柔声道:
“我心悦你,非是利用,是真心。”
她一时怔住,慌忙移开眼,与他错开视线。
不管他先前是如何做的,但如今她也不想他出事。
哪怕他最初来到自己身边,仅仅是为了利用而已。
他护过她那么多次,不论是否真心,她都认了。
“往日种种,是我骗了你,我很抱歉。
我目的不纯是真,可舍命相护亦是真,你可愿信?”
“愿信,愿信。”
她脱口而出,毫不犹豫:
“只要是你亲口告诉我的,我都愿信。”
她这般回答,让他心满意足。
还未来得及扯开一个笑,心口忽然绞痛,让他难以克制住神情。
似要炸开般,让他忍不住蜷缩身体。
“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见他突然这般痛苦,司徒里里焦急万分。
“别怕,这只是每个万铭刺客都会被下的蛊虫罢了,死不了……”
他咬牙切齿地说着,又死死抓住心口,难以遏止地呻吟出声。
“我马上联系白流萤,她一定有办法救你!”
“别!”
他急忙拉住她正欲施法的手:
“若我身份被她知晓,必死无疑……没事的,忍一忍,便过去了。”
话落,又是一阵抽痛,使他不由自主地握紧了她的手。
他满头大汗,她却无计可施。
这才明白,何为肝肠寸断,何为苦不堪言。
是以,她只能伏下身,将他紧紧抱住:
“时信便是以此,来控制你们,去为她卖命吗?”
他苦笑一声:
“半是无奈,半是自愿罢了……”
此时蛊虫发作,想来是时信已知晓此事,看这样子,还真是……
穷途末路。
得想个法子将她拖住。
“现如今司徒谷主你已知晓了我的秘密,我又该如何办呢?”
“你不愿,我便不说。”
谁都不说。
“你已被时信识破,他们定不会放过你,你……想如何做?”
她拧着眉头,将他松开,脑子里始终没能想出个对策。
她知晓,他的目的是对白流萤不利,但他的身份不能暴露,又该如何给万铭交代?
难道,继续保持这种情形,对她行不利之事么?
“我会设法骗一骗时信,至于白流萤……”
他思忖片刻,轻咳几声坐了起来。
说实话,他也不知时信对他有所防备,未能告诉他计划的全须全尾:
“花魂,时信的确是想要,却出了意外,现下她已派人去寻,但其实她演这一出,是为了给白流萤布局,我只知是在明圣湖附近,余下的,便无从知晓了。”
“如此说来,她是想拖延时间?此事无法同萤细说,只能到时,见机行事了。”
他点头附议,如今之计,唯有舍近求远了。
若不置之死地,又何来后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