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孽障!果真是姨娘养的东西!好赖不分,上不得台面!”看着两人一唱一和,傅老夫人气急,怒目而视,咬紧牙关又要打下一棒。
旁侧的三世子傅廷安先行稳住蒋沐沐,看她能够独自站稳后,随即一个箭步冲上去,单手接住拐杖,“祖母莫生气,若气坏了身子,大哥又该担心您了。”
提及傅渊,傅老夫人顿时泄了力,哭得愈发大声。
傅璟修想起傅老夫人骂他的话,恨得牙根直痒,眼神逐渐犀利,冷哼道:“祖母说这些气话又有何用?”
“现在大哥已死,也该我这个二世子承袭下父亲的爵位替他分忧了!”
“您老人家往后还是安心在后宅养老吧!”
“你……!咳咳咳……!”傅老夫人被这白眼狼气得怒急攻心,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呛得直咳嗽。
傅廷安见状,忙给老太太拍背顺气。
傅璟修翻了个白眼,“三弟,你也别在这儿惺惺作态了,以为讨好了祖母她就能把爵位让给你?”
“啪——!!!”
震天响的一个巴掌,狠狠扇红了傅璟修的嘴脸,猛地使他愣在原处。
傅廷安也被吓了一跳,扭头看向大哥的新妻,满眼惊诧。
自爹娘早早去世后,大哥又常年驻守边关,祖母不喜方姨娘,自然对二哥也有所疏离。
家中无长辈约束,方姨娘执掌中馈地位一等,对他这个二哥万般宠溺,便放任其养成了个作威作福的性子……哪里挨过什么巴掌?
她一个刚过门的新妇,居然敢……
“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对本世子动手!”傅璟修回过神,猝然跳脚,高高扬起手来,任谁看都是要打人的样子。
不过巴掌还没落下,就听“啪”的一声,他的脸上便多出个对称的手指红印。
蒋沐沐甩甩手,反唇讥诮:“二世子又在说什么胡话?我既然嫁给你大哥,自然就是你大嫂啊!”
“如今你大哥不在,我身为长嫂替他管束下目无尊长的弟弟,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
“二弟如此咄咄逼人,莫不是想把我们全都撵出去,自己在国公府里妄自尊大不成?”
此话一出,满座私语,傅璟修这时倒想起顾及自身脸面来,因此哑了火。
蒋沐沐却没想过息事宁人,乘胜追击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区区一个庶出,即便我夫君已经亡故,府上也还有身为嫡次子的三弟!”
“国公爷的爵位,你怕是连半点承袭的资格都没有吧?”
此时,看戏的宾客中终于有人忍不住了:“从古至今哪有嫡子尚在,庶子承爵的道理?这二世子定是被他那丫鬟姨娘教得嫡庶不分了。”
傅璟修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这该死的女人,好个伶牙俐齿的嘴!
若不是派去要她命的人失了手,又怎会让她活着下轿?
现下进了府,老太太必然爱屋及乌对她颇为关照,只怕更难动手了……
不行!
谁都休想妨碍他承爵!
傅璟修神情阴鸷,嗤笑道:“你算哪门子的嫂嫂?接亲、拜堂都是三弟替的,莫非洞房花烛也要三弟代替大哥去过一夜?”
“倘若不然,你是甘愿成婚第一天就从此当个寡妇?”
面对傅璟修的咄咄逼人,蒋沐沐倒也不恼,冲变了脸色的傅廷安摇摇头,转身跪在傅老夫人跟前。
学着前世蒋明珠在爹爹面前装哭博同情的模样,蒋沐沐登时红了眼。
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她眉间若蹙,泪眼朦胧,全然一副可怜见。
她轻拽着傅老夫人衣角,染上哭腔:“常言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晚儿既然已经嫁给大世子为妻,便生是世子的人,死是世子的鬼!”
“晚儿情愿往后余生都为世子守寡,替他尽忠尽孝,绝不再嫁!还请老夫人不要撵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