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庆王,在营帐中来回踱步,神色焦虑至极。在他身后,黎州已然危如累卵,随时都可能被北夷攻破。黎州太守陆游龙已然传来三封加急急报,告知局势的万分危急。 然而,当下的情形已不同于之前与胡羌汗的三十万对十万之局势。
看来兀赤的用兵之法远胜于胡羌汗,如今自己的十五万兵力对阵他的三十万,几乎毫无胜算。即便如此,他也不敢轻易出兵,而是持续增兵,加固城池,谋取后方城池,以谋长远之策。
自己虽有三十万大军,却分兵两处,如今已是左支右绌,难以兼顾。但黎州乃是自己的后方要地,更是京城的北方门户,决不能有失。再三思量后,他决定必须驰援。
此前,他派人从封地大本营让胡羌俘虏写给兀赤的信也已送到,能否阻止兀赤的进攻,就看这封信能发挥多大的作用了。
这时,他的亲卫进前来报:“庆王殿下,京城信使来报。” “快请!”庆王说道。
只见一名精干的校尉走进来,拱手行礼,道:“禁卫都尉周华云参见庆王殿下,陛下已命六位皇子殿下,亲率四十万大军,分六路北上,以解北境之困。这是行军计划。”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信封上有蜡封,以显其机密。
庆王接过信封,取出信纸阅读。不禁眉头紧皱,说道:“周都尉,尔等速速回去,通知各位皇子,就地驻扎整训,切不可贸然参战。如今的北夷联军已非昔日可比,他们对我军战法了如指掌,而且攻城器械精良。而我军虽号称四十万,但皆是新招募之兵,尚无实际战力,对阵北夷骑兵无疑是以卵击石。若贸然行动,只会再添败绩。我会与你增派信使,速将此消息传递到各路皇子之处。另外,二线的五座城池也已危在旦夕,若有成熟战力,可以分调增援。” 说罢,他传令,分派六路斥候与周华云一同,分赴各路北上之师。
如今的北夷诸部,尤其是胡羌一族,励精图治百余年。经过胡羌汗几十年的精心筹备,与南朝的百年怀柔以及几十年对边疆防务的疏忽相比,战力的天平早已向北夷倾斜。
正当庆王准备派人给兀赤送信,前线斥候又来急报。“庆王殿下,北疆二线边城已经失守三座。黎州北城墙已被攻破,陆太守正带人背水一战,只是黎州城内被大火焚烧三天三夜,几乎无险可守。黎州城失守恐怕近在咫尺。” 庆王心中暗自叫苦,若黎州被破,自己将被四面包围,成为孤军,苦心经营多年的北疆必将落入敌手。
他从案几上拿起几封信,交给斥候道:“你去兀赤大营,将这几封信交给兀赤。” 斥候领命,带着信疾驰而去。
夜幕降临,一支重甲骑兵、两支弓弩营、火器营轻骑兵共一万人,从庆王大帐悄然出发。
马蹄裹布,落地无声。一直走出十里地,才放开速度,火速南下。 第二天凌晨,夜色仍浓,天色微明。三支奇兵已然抵达北夷大营十里之地。
带兵总兵魏东海下令:“所有人就地解决个人问题,半个时辰内全体全身披挂,上马准备听令,全力冲锋。”
只见所有人悄无声息地下马,各自解决问题,有的则拿出干粮充饥。魏东海派出斥候,向前抵近观察。
经过三天三夜激烈的攻城之战,双方士兵都已疲惫不堪。此时北夷大营紧闭,营寨之外,几队巡逻兵来回巡视,了望塔上的士兵也不停走动,警惕万分。
斥候观察了约摸一顿饭的功夫,便退了回来。 魏东海听完汇报,果然惊叹于现今北夷士兵纪律之严明,早已不是往昔那松散的游牧之态。但无论如何,此次是以快速偷袭,尽量消灭敌军战力为主要目的,配合黎州守军,歼灭这五万北夷军。
他下令,强弩营迅速前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火烧北夷军营,火器营围营,远距离射杀逃出营寨之兵。待整个营寨尽在火海之中时,强弩配合火器营阻杀敌军。 重甲骑兵垫后,对阵对方骑兵精锐。三支带队校尉皆听命准备行动。
半个时辰之后,随着几声箭响,营寨了望塔上的士兵便无声倒地。紧接着,营寨四周,无数火箭如流星般坠落,刹那间,整个营寨火光冲天,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紧接着,战马的嘶鸣声划破云霄,撕裂了今夜最后的黑暗。数万名战马被这火势惊吓,更有许多战马也被火焰点燃,马群之中开始互相踩踏。挣脱缰绳的战马在军营中横冲直撞。 许多被惊醒的士兵,慌乱地穿衣服,寻找兵器,甚至有人刚出帐门,就被狂躁的战马一脚踢飞。 北夷坚固的营寨外墙,阻挡了战马的去路,它们只好回头,继续在营寨中乱窜。
此时负责攻打黎州的将领耶律楚材,也已披挂完毕,骑上战马,他的亲兵也在不断向他集结。
很快,士兵们也从慌乱中清醒过来,变得理智有序。不愧是草原上的马背民族,面对疯狂的战马,士兵们一个个瞅准时机,跃身上马,勒住缰绳,强行止住战马的乱窜。
耶律楚材命令已经降服战马的士兵将已经着火、无法施救的战马全部杀死,将还能用的战马全部隔离出来。各营盘点士兵,能上马作战的迅速集结,准备出营冲锋。
很快,各营士兵人数报了上来,还有战力的士兵还有两万七千人。这一波奇袭竟然造成死伤近两万人,战损比这三天攻城战死的还要多。
正当耶律楚材下令打开大门,出门迎战之时,只见头顶,第二波火箭雨再次从天而降,一时间,这两万多人又乱作一团,死伤不计其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