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轩放下酒杯,正色道:“殿下也知我与苏家有些渊源,但我也深知,我自到京城以来,所办皆是大案要案,牵涉甚广。随时都有可能朝不保夕,为了不连累苏家,故此都与那苏家保持距离。而今这货币之案,恐与苏家脱不了干系。而我最放不下的则是苏家小姐苏小婉。”
九皇子微微一愣,随即说道:“陆大人请讲。”
陆云轩叹了口气,说道:“在云州之时,我第一次考举落榜,所有人都对我冷眼相加,只有苏小姐不顾身有婚约,对我百般维护,这才让我重新振作,才能在第二次一举高中。此恩深重,但是我却无以回报。陆某此次前来,特来与之说媒,不知殿下有意否?”
九皇子听罢,顿时有些哑然。他心中暗想:那苏小婉他是知道的。无论相貌品学,皆是上乘。而她与陆云轩早在云州便被认为是天生一对,地设一双。只是机缘不巧,而未能如愿。
而自己自从跛脚之后,便自惭形秽,至此都不愿娶妻纳妾。自古君子不夺人所爱,男子不夺朋友之妻。怎么今日,这个孽缘竟然到了自己的头上。还是这男的主动为所爱之人上门提亲?
略作思量,九皇子说道:“陆大人的所虑之事,我自是知道。如果真是苏家有难,我定会力保苏姑娘无虞。我待陆大人如肱骨兄弟,怎么可能夺人所爱。我且听说,那敕封的二品诰命夫人林夫人已经在天恩寺还愿出家,陆大人正好侧室无人,待到风平浪静,正好迎娶苏姑娘。”
陆云轩听罢,连连摆手,说道:“殿下莫要再取笑下官。年少之时,一心求取功名,冷落了雨欣之心。后又有苏小婉的关爱,竟一时迷乱心智。而今历经生死,业已消停,我有容平一人足矣,切莫再存他想。
今夜前来,只为殿下牵媒,也为苏姑娘谋一好归宿。殿下若有意,陆某便差人说项。以免夜长梦多,再生枝节。”
九皇子见陆云轩说的真切,知道他确实真心为了苏小婉的安危考虑,于是说道:“既然陆兄如此,我亦知你的心意。这事不需你来操心,你只管安心应对货币之乱,我自有安排。明日我便亲自前往云州商社提亲。”
陆云轩见九皇子答应此事,心里便安定下来。他起身告辞,说道:“如此,下官便放心了。殿下,那下官就先告辞了。”
就在此夜,京城东门外,一骑飞奔而来。那马匹四蹄生风,仿佛要将夜色踏破。信使一边策马飞奔,一边大声急呼:“北疆战报,十万火急,快开城门!北疆战报,十万火急,快开城门!”
守城将士不敢怠慢,城门刚开一道缝隙,只见这一人一马,飞奔而入,直奔兵部而去。
守城将士,也不敢丝毫耽搁,火速派人,一拔跟随保护信使;一拔速来禁卫署,向九皇子汇报。在禁卫署门口,陆云轩正和九皇子寒暄,话别。
东城守备便来到跟前,说道:“参见九殿下,参见陆大人。刚才北疆信使来送战报,说是十万火急,不知具体情由,特来向九殿下报知,请九殿下早做准备。”
九皇子一听是北疆战报,心中一惊:“不好,难怪十二弟和庄飞羽没来消息,想必北疆发生了大事。”他看向陆云轩,说道:“陆大人,你且先回,安心明日之事,我速去兵部,看看详情。”
陆云轩点了点头,说道:“殿下小心。”说完,他转身离去。而九皇子则回衙穿上一身披挂,带人赶往兵部。
此时,陆云轩心中满是疑团。是北疆守军哗变,还是北夷南侵?正在此时,又一快骑一闪而过,边口中说道:“北疆捷报。庆王大败胡羌羌汗十万大军,斩首四万,俘虏六万,羌汗被斩!”此时,京城没有一人,这信使的声音在京城的夜晚特别响亮。
这两个信使,报了两个一喜一忧的消息,却证实了一件事情——北夷南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