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岁安轻轻地恩了一声,饭桌只余下轻轻的餐具敲击声,冯润华瞅了瞅身旁安静喝汤的舒岁安,然后与周应淮的视线对上,又双双默契的垂眸,相对周应淮的面无表情,冯润华的表情可谓是灿烂许多,是灿烂笑容。
汤本身是味甜汤,癖去舒岁安不喜的姜味,故而她食得很欢。
在座三位,除了她用尽了汤膳,其余二位只品了三分之一便放下汤勺了,大门大户的规矩:食不过三。
老祖宗留下的规矩,即是节制,又是约束。为的是不让旁人起了异心猜出喜好泄露传出,再者高位者从上至下都接触形形色色的高级食材,口腹之欲早已是他们的日常,并不会有什么特别上心的口味,只要食材用得精,人食得好那便尚可。
一旁的小厮很有眼色,待舒岁安饮用完毕后,方端上漱口的茶盅和帕子,才一起撤去汤盅。
而后到门旁摇铃,命人后头一直候着的人把菜肴奉上。
上齐后,小厮们弓身悉数退下,熄了一部分灯盏。只弥留下一名表演者,身着水波碧色轻衣,发髻是凌虚髻别上一枚稍稍嫣红含苞待放的红荷,手执一凤尾琵琶缓缓行了一礼,落座在紫檀掐丝珐琅花卉屏风后。
遥遥望去,只取一景,美人影隔着屏风晃动,配上悠扬琴曲,看得人心向往之。
而这些,周应淮都不予理会,目不斜视的看着舒岁安用饭,舒岁安接过周应淮递过来切好的羊排。
这名伶人是专门为着周应淮来的,放着古琴乐队首席不做,偏偏屈居于着碧翠居,为的是一睹周应淮的风姿,但显然,周应淮不识风情。适才行礼时,伶人瞧见目不斜视的周应淮,此时琴声已从珠落玉盘到如泣如诉。
听到这,谁人不知呢?只叹佳人有意,襄王无心。
罢了冯润华轻嗤:“应淮,别说不给贵客待遇,给了,也不解风情。”
周应淮眼睛都不抬一下,轻咬了一口甜腻的撒满椰丝的糕点,微微皱了下眉:“你自己慢慢解吧。”
他不懂,舒岁安为何能用得下如此甜腻的糕点,有点甜得发齁,搁下筷,抿了一口雨前龙井冲一下。
忽而,有小厮前来在冯润华耳边轻语,冯润华看了眼对面的周应淮,小声到:“不是叫你拦着点吗?”
小厮为难,毕竟这位主也是难伺候的。
话落,便听见苑外突兀声:“怎么,侄儿可以来,做姑姑的就不能吗?”
门外的小厮拦不住来访的人,纷纷在一旁躬身行礼:“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