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雪有声,
惟在竹间最雅。
山窗寒夜时,听雪洒竹林,
淅沥萧萧,连翩瑟瑟,声韵悠悠,
逸我清听。
----明·高濂《山窗听雪敲竹》
这一年的南岚已经下过两场雪,可惜未曦都没来得及好好欣赏。
她和胡一鹤返回到南岚的时候,只能看到郁郁葱葱的黄棕色上点缀的簇簇白雪。偶有热恋中的情侣经过,男孩子顽皮地抖落一树的“雪梨花”飘飘洒洒垂落在女孩头上,身上。女孩气急败坏地追打着男孩子,而枝桠却笑得心花怒放。
云层中透出的阳光照亮了山坡上一团团的白,闪烁着亮眼的光芒。那一大片的橙黄橘绿温柔地看着这些眷恋故土的孩子依偎在怀抱里,它们宛如空浮的流云只作短暂的停留。
那远山白袍加身,与碧落共白头。一场瑞雪惊延千里,散作满山玉屑,为世间谱写一首流年无恙的诗歌。
胡一鹤和未曦到达书馆的时候,姜南老早地就等在了那里。
“怎么样,手链拿到了吗?”她急切地问道。
但是当她看到他们二人阴沉的脸,姜南的心就已经凉了一大半。
未曦低头不语,默默走到椅子上坐下。
胡一鹤沮丧地对姜南说道:“我们赶到的时候,手链已经被拿走了。”
“这......这怎么可能!”姜南震惊到声音发颤,脑子嗡嗡炸响。
“未曦,这到底怎么回事?手链的位置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怎么可能会被偷走!你们有没有问守陵员,他们知不知道?或者发现什么可疑的人没有?”
“我们也问了,守陵的工作人员的儿子说平时不赶上节日,几乎没有人会去那里。他们每天也都会围着陵园巡视几圈,就算有人来祭奠,他们也能记得很清楚。只是......”
“姥姥的墓碑鲜少有人会去祭奠,每年也就只有我和大舅舅会去。而且我们当时把手链隐藏的很好,我们很确定当时四周也空无一人。就算有人经过那里任谁也不会想到要翻开石头,挖开深土找东西。除非那人提前知道了这里埋藏着什么。”未曦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之后,开始细细思索分析这件事情的蹊跷之处。
“未曦说的对。可是事情也太奇怪了,怎么会这样?
正当他们三人一筹莫展的时候,店里来了一位女大学生。
“雅沁姐,我上午在这里看书,好像是把眼镜落到这里了,你有看到吗?”
“眼镜?我没发现呢!对了,上午是你绾绾姐在这里,我问下是不是她看到帮你收起来了。”
雅沁一连打了好几通电话未绾都没接听,最后只能无奈地说道:“妹妹,你绾绾姐电话打不通,你留个电话,等她回来我帮你问问。有没有的我都给你回个信息,你看好吧?”
“姐,我比较着急,晚上还有晚自习课,要不麻烦你帮我查下监控看看,可以吗?”
“也对,把这茬给忘了!你稍等会,我帮你调出监控来看一下,是上午几点钟?......”
姜南正愁绪万千之时猛然听到“监控”二字,仿佛屁股底下窜出了尖刺一般,她从椅子上乍然弹跳了起来。
迅速拉过自己背后的包,像是个土拨鼠挖地洞一般在包里翻呀翻,挖呀挖!又觉得太费劲,索性一股脑地把包里的东西倒了个底朝天,“哗啦啦”包里所有的东西全洒落在桌子上。她又在这一堆乱七八糟里翻找着。
终于,她找到了。
她轻捏起那个黑色的监听器,放在眼前紧紧盯着。眼睛里满是恐慌和怀疑,眼角现出几根红血丝,看得未曦和胡一鹤也跟着不自主地紧张起来。
未曦诧异地问她:“姜南,怎么了?这是什么?”
胡一鹤望了一眼未曦,告诉她:“窃听器!”
“是,是窃听器!我前两天才在我包里发现的......胡大哥,你刚才没说完的那句话,这是什么?”
胡一鹤迅速脑回流,补充道:“我是想说,那对守陵的夫妻在我们来时,我好像听到他们在训斥他们的儿子,说他不该拿人钱骗人,做缺德事儿是要遭报应的!但是他们具体指的是什么,却无从知道。现在想想,当时该多问他们几句的。”
未曦茫然地摇摇头,“所以说这里面一定有问题!只是我实在想不到还会有谁知道这件事情。”
胡一鹤沉思片刻,道:“你们好好想想最近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可疑的事情,或者有谁说过可疑的话?”
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维度里搜寻着有价值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