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昨天受了风寒的缘故?”顾雪仪接过姜伤官,笑着拢了拢他的襁褓,柔声细语道:“伤官,不要总哭闹,小孩子哭闹是会变丑的。”
说完,对着身后的侍女:“去准备一碗参汤吧。”
姜伤官仰面看着这艳丽的女人,作成熟感叹状,果然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信不得,他也曾相信过这女人的,但现在……
不让她和她的孩子姜邦保吃瘪,自己就不姓姜!
……
临到堂上热闹稍退些。
老夫人招手,示意夫人们上前,这是姜府的常规。
每年家主寿宴时,长子姜显之,次子姜安之,三子姜平之请完安后,就该轮着老夫人领着女眷们带着孩子过来。
这时候,姜应疆总会赐下些东西。
沈芊雨跟随身边夫人们动作,像模像样地上前行礼有些不自然。
老夫人坐在姜应疆的旁座,看到沈芊雨局促,轻咳一声:“不必拘谨,虽然老大以正妻之礼迎娶你时,我有些不悦,但老大说了,他没有妾,只有两妻。所以你与雪仪,一起先将孩子带上来吧……”
身边的顾雪仪抿嘴一笑,应声轻扯她衣角,示意她快些跟上。
老夫人接过一左一右,接过皆是一月左右的姜伤官,姜邦保,乐呵呵地对姜显之道:“老大啊,这两个孙子都是虎头虎脑,长的也挺精致……”
随后她抱着两孙,凑过让姜应疆一看:
“老爷瞧,这两个孩子眼睛多有灵性,而且你看老大的长子邦保,都晓得认人了呢。”
沈芊雨心忿不平,什么叫晓得认人。
我孩子刚才还会叫爸爸了呢,她用眼神怼姜显之,让他说出来。
但姜显之干笑一声,装作没有看见,他早就想到,都是自己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不好偏向谁,父亲看好谁,就将悟道丹给谁就好。
姜伤官此时正疑惑,这悟道丹吃下跟糖丸一样,甜丝丝,却半点反应不起。
眼睛瞥向大不了自己多久的姜邦保。
他白白胖胖,看起来高兴极了,咧着嘴笑,露出一口整齐白净的牙齿,但以后,就会成为侮辱自己,将自己和母亲赶进侧房的罪魁祸首!
到我表演的时候了!
姜伤官伸出小胖胳膊,指着姜邦保道:“耶耶(爷爷)抱......”
众人笑谈声止住,目光纷纷转向姜伤官,又愕然看着老夫人,你刚才还夸老大懂认人呢,这转瞬,当小的就会叫人……
你老人家的脸疼吗?
姜应疆哈哈大笑,倒是颇为欢喜,从略尴尬的老夫人手中将孙子接过,抱在腿上,仔细端详。
之前只匆匆见过一次。
现在看着,姜应疆觉得这小孙子长得实在讨喜,粉雕玉琢的,像极了自己儿子姜显之的小时候,尤其是这精神劲,是他姜家的种!
见效果显著,姜伤官正想乘胜追击。
突然他嗓子不知何故瘙痒,虽竭力控制,但还是忍不住头一偏,黑血从他唇边落下。
姜伤官暗道糟糕,千防万防还是当众失态,正待伸手擦去。
姜应疆一把抓住手臂。
随即眼神疑惑,脸色暗变后意识到什么,迅速掀开衣包,双手在姜伤官胸前,腹上按动。
见孙子嘴角的黑血就像是不要钱似的,往外流。
他眼睛里逐渐充斥怒火。
身边的气压瞬间下降至冰点,三子见到父亲这副样子,更是吓一跳,齐齐上前询问:“父亲……!”
“显之!”
一声暴喝,呵斥住了姜显之,见其竟还是一副懵懂无知的模样,姜应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双眸越发阴沉。
“早些宴退,姜家之人皆来到宗祠堂,备家法……”
随即,见姜伤官面色苍白,他心痛之余,伸手入袖,取出一个锦绣小盒,将盖打开。
一股熟悉香气袭入姜伤官鼻腔。
呈紫红色,晶莹剔透,色泽温润的药丸轻轻塞入他的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