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梦娆的十个手指都裹着纱布,那纱布在烛光的映照下泛着柔和的白色光晕。
她坐在椅子上,微微有些出神,眼神有些迷离,像是陷入了一个遥远的梦境。
她的手指偶尔会因为轻微的疼痛而微微抽动一下,她却浑然不觉。
宋紫英像往常一样细心地照顾着她,刚刚给她喂完了晚膳。
宋紫英拿着手帕轻轻擦拭着秦梦娆的嘴角。
这时,幸川匆匆走进屋内,他的脚步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有些突兀。
他来到秦梦娆面前,恭敬地将金疮药递过去,说道:“公主,这是左相大人让属下带回来的金疮药。”
秦梦娆听到这话,微微一怔,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
随后目光落在那瓶金疮药上,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她轻轻抬起双手,那双手因为裹着纱布而显得有些笨拙。
她小心翼翼地接过金疮药。
她的手指碰到药瓶时,能感受到药瓶的凉意。
然后,她缓缓起身,拿着金疮药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她走路的姿势有些缓慢,每一步都像是在小心翼翼地丈量着地面。
“英姑,本宫累了,想睡了。”
秦梦娆的声音很轻,带着浓浓的倦意。
“好,那公主休息吧,今日确实累了一天了。”
宋紫英温柔地回应着,她走上前,先解开秦梦娆领口的扣子,然后轻轻脱下她的外衣,只留下一件柔软舒适的寝衣。
然后轻轻退了出去,还贴心地带上了房门。
房门关闭时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秦梦娆独自待在房间里,周围安静得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心跳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她坐在床边,思绪如同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她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今日在马车里做的那个梦,还有十年前的那些事情。
那些回忆像是一场场暴风雨,席卷着她的内心。
她想起自己经历的一桩桩、一件件事情,那些经历如同锋利的刀刃,一点点割去她的纯真与懵懂,将曾经那个单纯的小公主雕琢成了如今这个模样。
她亲手杀死自己的大皇兄秦长枫的场景如同噩梦般再次浮现。
她又看到了当时大皇兄那绝望的眼神,还有那流淌在地上的鲜血,那鲜血如同一条蜿蜒的红色小蛇,在地上蔓延开来。
那是她心中永远无法抹去的伤痛与罪恶感。
自从秦长枫算计自己那件事后。
先皇就教导她如何识人、辨人、防人,她在痛苦与磨难中学会了成长,再也不是曾经那个轻易被人拿捏、哄骗的小公主了。
秦梦娆将那瓶金疮药放在自己的梳妆台上,目光久久地停留在上面。
那梳妆台上摆放着各种精致的首饰,有金的、银的、玉的,在烛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迷人的光芒。
她的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的笑容。
心中暗自想道:曾经自己送过他三次金疮药,他都未曾接受,今日却轮到他送了,这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家伙。
她的目光从金疮药上移开,弯下腰从梳妆台的下方取出一个带锁的匣子。
那匣子是用檀木制成的,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她忍着手指的疼痛,费了些力气才找出钥匙,打开了那个匣子。
那匣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一道明黄色的圣旨。
她轻轻地把圣旨拿出来,放在桌上,目光缓缓落在父皇的笔迹上,那上面写着“御临”和“秦梦娆”的赐婚圣旨。
她的眼神变得有些迷茫和惆怅,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涟漪,轻声喃喃自语道。
“他曾经一定很恨本宫,现在呢?他还恨吗?”
房间里一片寂静,只有她那充满疑惑和对往昔追忆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是在诉说着一段无人知晓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