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慧眼,确实如此……只是我不敢多奶,三个孩儿我都只奶了头三个月。”
崔大奶奶强忍眼中泪花儿,“却不知为何这……还是变成这般。”
盛娇不作答,继续往下摸。
碰到了肚子。
啧,松垮垮的。
上面的花纹犹如蛛丝,即便过去了一段时日,依然泛着狰狞。只不过从原先的深紫色,变成了比原本皮肤白上一成的痕迹。
这是崔大奶奶的心魔。
盛娇的手没有停留的意思,继续检查。
几个来回后,躺在榻上的少妇已香汗津津,双颊滚烫火热。
脱掉手套,在一旁丫鬟捧着的铜盆里净了手,盛娇转身出了帐子随手点燃一支水烟:“三十两银子一贴药,七日为期。”
“七日后,我就能恢复如初了?”崔大奶奶急得很,一面起身穿衣,一面追问。
眼前的女子只睨了一眼,眼波流转,满是笑意:“慌什么,真当我是神仙了?”
“娘子莫怪,实在是这事儿拖不得,月底便是我家老太君的寿辰了……我那夫君看中了戏班子里的一个角儿,叫什么秋晚姑娘的。”
“若是他不回还好,若是回来了,怕少不得要为了那贱蹄子与我起争执。”崔大奶奶边说边落下泪来,“他已有大半年不曾踏入我房中了,我实在是不想在这个当口与他相争。叫婆家人看笑话不说,还要责怪我不懂伺候夫君……”
崔大奶奶边说边垂下眼睑,又一阵落泪。
盛娇并不在意她说什么,只让丫鬟服侍着给她穿好衣服,这才领着人出来。
外头的奶母早已等急了,见自家大奶奶来了,松了口气。
崔大奶奶脸蛋红红地福了福:“多谢娘子。”
身边的栗妈妈忙不迭地赔笑脸,还奉上了一屉黄白之物。
盛娇轻轻瞥了一眼,满意地用烟杆轻轻敲了两下托盘:“回去后照我的话做,必误不了你家奶奶的大事。”
“用药七日,七日后再来。”她垂下眼睑,眼睫浓密纤长,瞧不出她的神色,“切记了,用药的时日内,绝不可同房,否则前功尽弃。”
她抬眼,冰凉的眼眸对准了那崔大奶奶。
那少妇吓了一跳,赶紧应了,被栗妈妈搀扶着走出了这座小院。
盛娇倚在榻上,临窗而望。
丫鬟桃香捧着一只托盘进来了:“娘子,陈家送来的。”
“退回去。”她慵懒地打了哈欠,“我也乏了,出去告诉他们,是他们家太太不听我的话,如今落得这个下场,怨不得我。”
“是,娘子。”
夜又一次静了下来。
凝望着星芒夜色许久,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她才恍然大悟一般惊醒。进了里屋,打开一只匣子,里头赫然摆着一副灵牌。
纤白的手在上面轻抚,仿若是在抚摸孩童的小脸,盛娇的眉眼也渐渐柔软,眼眶微微泛红。
“囡囡,若你还在,刚好六岁啦……”她呢喃着。
自她没能保住女儿,与那人和离后至今,整整一千多个日夜。
那一日,盛娇孑然一身离开景王府,就没想过要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