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池心中暗自诧异,洞庭湖距此不过百里之遥,以刘大侠之威望,何需镖局护送?莫非其中另有隐情?然陈池表面不动声色,故作沉吟后,伸出三根手指,正色道:“若刘大侠能预付三万两银子,此镖我接了。但须得先银后镖,以显诚意。”陈池的表情严肃而认真,眼神中透露出对这笔生意的重视。
刘正风闻言,目光微闪,似在权衡利弊。片刻后,他轻叹一声,似是对陈池的胆识与自信有所认可,终是点了点头,表示应允。于是,一场关乎信任与勇气的护送之旅,就此拉开序幕。在一段深沉的对话中,刘正风的面色骤然凝重,其右手不由自主地紧握桌上长剑,一股凌厉之气瞬间弥漫开来。此时,陈池适时后撤一步,以平和之姿劝阻道:“兄台且慢,不妨先听我细细道来。”陈池的声音沉稳而镇定,试图缓解紧张的气氛。
“请讲。”刘正风声音冷冽,长剑已半露锋芒,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绝。刘正风的眼神中充满了警惕和怀疑。
陈池未直接回应先前的言辞,转而问道:“在下斗胆一问,欲对兄台不利之人,莫非是嵩山派?”见刘正风沉默以对,他轻笑一声,补充道:“请勿见怪,我对诸位的私人恩怨并无兴趣,只是基于职责所在,需考量如何确保此次护镖任务的顺利。”陈池的表情诚恳而坦率,试图让刘正风相信自己的目的纯粹是为了完成任务。
刘正风闻言,目光微动,缓缓抬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意外:“你何以得知?”刘正风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惊讶和好奇。
“不过是些微末的运气使然。”陈池淡然一笑,耸了耸肩,“出门之际,恰巧目睹费彬等嵩山派高手携五岳令旗而行,若非有特别之事,此行似无必要携带如此重器。”陈池的解释轻松而合理,让人难以反驳。
面对刘正风的质疑,他直言不讳:“诚然,我深知嵩山派势力庞大,但既已接下护镖之任,便需全力以赴,即便前路荆棘密布,亦在所不辞。”言罢,他苦笑一声,心中暗自腹诽,若非那严苛的镖师系统所迫,他又怎会轻易涉足此等险境。陈池的话语中充满了决心和无奈。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此理虽俗,却道尽世间百态。”刘正风深深凝视陈池,眼中闪过一丝轻蔑,随即挥手道:“阁下非费彬等人之敌,我言尽于此,望君三思,以免引火烧身。”刘正风的话语中充满了不屑和警告。
此言一出,陈池心中五味杂陈,被拒之门外的滋味苦涩难言,尤其是那隐含的轻视之意,更是让他倍感不适。他自嘲一笑,暗自感叹人情冷暖,随即决定不再强求:“也罢,既不愿相托,我自不会强求。”言毕,他冷哼一声,决然转身离去,背影中透露出几分孤傲与不屈。陈池的脚步沉重而坚定,他的心中充满了失落和愤怒。
走出宅院,他心中郁结难消,一路下山,面色阴沉,直至回到客栈,那压抑的气息竟让早已等候多时的李文秀也为之色变,显然感受到了他不同寻常的情绪波动。李文秀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陈兄,莫非是衡山派对您有所为难?”李文秀的声音中充满了关切和担忧。
“……不过是近来生意冷清,心中烦闷罢了,请勿挂怀。”陈池不欲将个人的阴霾情绪波及于李文秀,遂以轻松之态,轻轻带过了话题。陈池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试图让李文秀放心。
餐后,林平之携同镖师归来,神色间洋溢着难以掩饰的喜悦,显然急于传达他一日之中所探知的消息。“陈兄,你可曾听说?那衡山派的刘正风,竟已应允了元国的邀约,即将赴任朔州担任偏军参将一职。”林平之的话语,如同平地惊雷,即便是心性沉稳的陈池,也不免为之动容,眉宇间微不可察地颤动了数下。林平之的声音中充满了惊讶和兴奋。
须知,衡山派虽未在明面上站队任何一方势力,实则暗中持守着对明国的忠诚与支持。而明、元两国之间,素来关系微妙且紧张。刘正风此举,无疑是在暗流涌动的局势中,投下了一颗震撼人心的石子,其性质之微妙,近乎于一种微妙的“背弃”。
然而,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在令陈池稍感愕然之后,却也迅速触动了他心中的某根弦,使他恍然间领悟到了刘正风此举背后可能隐藏的深远用意与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