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砚礼去附近捡了一些树枝,他不放心走远,是回头就能看见桑酒开着手机电筒的距离,她站在原地,是这漆黑荒山中他回眸窥见的唯一光源。
也是照进他腐烂生命里的生生不息的光焰。
桑酒垂眸回复着手下关麟的紧张问询,让他少哔哔,她没受伤,特意叮嘱要热牛奶,闪电之速来接驾。
关麟:【ok!老大等我!!】
桑酒又点进宋兰亭的聊天框,输入一串地址,让他立刻把鹤砚礼的胃药亲自送过去。二哥研发的治愈药物,不经他人之手,最为稳妥。
宋兰亭:【?穷乡僻壤的小城区?你跟鹤总去那里干嘛?】一看就是突发情况,连胃药都没来及拿。
桑酒:【度假。乡野激情。】
宋兰亭:“……”
鹤砚礼捡了一堆树枝回来。
安排好一切的桑酒熄屏,她上前帮忙,蹲下给搭建篝火架的鹤砚礼照着手机灯。
空气的颗粒在光线下漂浮。
鹤砚礼侧脸深邃,睫毛浓长,手上的搭建动作娴熟利落,没几下,就将一堆乱树枝垒好,沉稳神闲,有条不紊。
桑酒盯着鹤砚礼黑暗朦胧中俊美的面庞,第一次切身体会到他情绪平稳的人格魅力,果决镇定,体贴入微,勾得她情意蔓延滋长。
篝火架搭好。
鹤砚礼扶着桑酒站起身。
他从西裤口袋里拿出那条擦油污的领带,另一只手摸出打火机,准备点燃引火,“幸好今天系的领带,不是桑桑送的。”
不然,他真舍不得烧掉。情愿把衬衫撕烂一片当火引子。
桑酒从链条包里拿出一瓶香水,笑着拧开喷头盖子,将半瓶香水倒在鹤砚礼的黑色领带上,浸湿,学他,默契感慨,“幸好今天带的香水,不是鹤总送的~”
鹤砚礼薄唇微勾。
手指按下打火机,火苗跃出,点燃了领带的末端。
香水中含有轻微的脱醛酒精,是扩香挥发的关键,此时,成了助力的燃料。
等桑酒将剩余的半瓶香水浇淋在树枝篝火架上,鹤砚礼让她后退一步,伸臂护住,才将燃烧的领带,丢到篝火架。
“轰隆——”
旺盛的火焰蹿高碰撞。
在这漆黑寒冷的荒山之中,燃起了属于鹤砚礼和桑酒的烤火热源。
鹤砚礼坐在脏冷的地上,长腿随意伸着,让桑酒坐在他大腿,不染尘埃。篝火驱散空气中的寒意,暖烘烘的,让他稍微松了一口气。
“饿不饿?”
他温柔问。
揽过桑酒细腰的大手在她小腹揉了揉。
桑酒能从鹤砚礼沉黯的眼神中,看出内疚负罪感。苏老太太说的没错,他总把“祸源”往自己身上揽。
“不饿,我在清吧吃了很多配酒小菜,饱饱的。”
她水眸弯亮,被宽大的西装袖子包裹得只露一截白嫩指尖的小手,贴在鹤砚礼手背,让他放心。随即,指尖被鹤砚礼握住缠紧。
眼神对视,暧昧汹涌。
桑酒觉得此时是再摊一张牌、更加了解彼此的最佳时机。
鹤砚礼经历和顾虑的事情太多太沉重,让他很难开口去问、去讲,她会慢慢引导他敞开心扉,她先一步剖白。
教他。
“鹤砚礼,你不好奇,我的规矩为什么是全歼自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