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既然纪木在那场爆炸中死亡,现在却能够被其他精神体占据躯体……”
“那么,南野会不会也有可能靠相同的方式存活?”
蔚柏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缓缓地点了点头,似乎在反复咀嚼着王伊的话。
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思索的光芒。
“你的意思是……”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
“黄铁矿戒指。”
随着王伊轻轻一挥手,那枚黄铁矿戒指的虚影如同被风吹散的烟雾,缓缓地在空气中消散,直至无影无踪。
在虚影消失的瞬间,王伊那双冰蓝色的眼睛陡然亮了起来。
“愚人金。”
她缓缓说着,这个名字在她的唇间流转,带着一种神秘的韵律。
“它能够寄宿在黄铁矿之中,并被那枚戒指感知到危险时的警戒所吸引。”
王伊停顿了一下。
一个概念在她的心中生根发芽。
“那么,如果他们两人的意识执念足够深,足够强……是否也可以强制牵引其他灵体寄宿躯体内?”
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兴奋与期待,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希望的曙光。
“可能性不大。”
蔚柏的眉头紧锁,声音低沉有力,试图向王伊解释他的观点。
“你想想,虽然在爆炸发生的瞬间……如果他的执念足够强烈,确实有可能吸引其他灵体。”
站在空间里不知何处照射的光下,蔚柏身影被拉得很长。
他的话语随着影子延伸到了空间的每一个角落。
“但是南野不同,他在纪木自爆之前就已经因为脊柱被砸断和失血过多而死亡了。”
“在当时那种情况下,他不可能还有意识和执念去牵引其他精神体。”
王伊静静地听着。
她眸光暗沉,就像深海中的暗流深不可测。
“你就那么肯定,南野当时已经死了?”
她微微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声音低沉,几乎要被周围的寂静所吞噬。
“你也未免太小瞧极阴子的血了。”
王伊的嗓音很清,像是藏地雪山融化的雪水,透着微冷。
“不然为什么……付北然那么执着要把极阴命格换给付念怡?”
“因为极阴子八字纯阴,全身上下没有一样东西是没用的。”
蔚柏微微一愣,瞳孔微微收缩。
显然他没有预料到这一层。
“极阴命格可以保证极阴子即使在濒死的边缘,也能存活下来。”
她喃喃自语,像是在重新审视这个复杂的局面。
“而纪木虽然失去了极阴命格,但他的血液依旧可以起作用。”
“甚至……在某些情况下,能够帮助别人的意识超越肉体的限制。”
王伊的眼中透着一抹冷冽,好像深陷于冰川,感觉不到一丝的温度和情绪。
“所以说……纪木的极阴血本来就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蔚柏双手交叉在胸前,眉头紧皱,沉思片刻后开口。
“再加上他精通堪舆玄学,虽然命格缺失,导致这些符文无法长久维系,但在关键时刻还是发挥了作用……”
“南野的灵体本来已经脱离了身体,即将消散于无形。”
“是纪木的极阴血强行反哺,留住了他。”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王伊静静地站在一片光影交错的幻境之中。
四周的景物开始扭曲变形,仿佛在被无形的力量撕裂。
她的眼神平静深邃,睫羽在微弱的光芒下微微颤抖,透露出内心的一丝不安。
“记忆投影结束,按照约定……果然这个空间也要瓦解了。”
蔚柏站在她身旁,眉头紧锁,眼中透露出迷茫和焦急的神色。
“那我们还有机会找到纪木吗……?”
他的声音带着颤抖。
“有。”
王伊偏了偏头,露出半张皎洁的脸。
光影交错在她的脸庞上,一簇纤长浓密的眼睫横斜出来。
“本来就是被原主执念强行吸引寄宿在躯体上的。”
“理论上来说……应该也会接收到来自执念根源的记忆反馈。”
她屈指抵住下颚,眼眸乌沉沉的,流转着一片群星闪耀的银汉。
“所以,他还是他。”
她解释着,同时环顾四周开始迅速崩坏的幻境空间。
王伊拉紧了蔚柏的手,低声喃喃。
“纪木帮我们跳出了村落规则的死局,等出去后……就只剩下最后两重幻境了。”
蔚柏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伴随着空间的崩坏瓦解,他的意识也在被撕扯脱离。
身体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连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
下一秒,一道刺目的白光从眼前闪过。
那光芒如同太阳爆炸般强烈,几乎要穿透他的眼皮,让他的眼前一片白茫茫。
当蔚柏再次睁开眼睛时,他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现实中的中心高地区域,与王伊并肩而立。
他们站在一片开阔的高地,四周是连绵的山脉和茂密的森林,天空中飘着几朵悠闲的白云。
景色如诗如画,与刚刚经历的黑暗和混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蔚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受着现实世界的气息。
清新的空气进入肺部,却无法驱散他心中复杂的情绪。
但下一秒,周围的环境开始诡异地扭曲,浓雾四起,迅速吞没了一切。
浓雾如同有生命的怪兽,张牙舞爪地向他们扑来。
“还没有结束……?”蔚柏的心中涌起一股不安。
他紧紧地握住王伊的手,两人警惕地环顾四周,眼神中充满了戒备。
浓雾如同有生命一般,缓缓地在他们周围旋转、蔓延。
遮蔽了视线,吞噬了声音。
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仿佛他们置身于一个混沌的世界。
当大雾终于散去时,西边的屠宰场和东边的村落已经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南边的墓地和北边的诡异黑湖。
墓地里,墓碑林立,阴森森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那些墓碑像是等待猎物的幽灵,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而北边的黑湖则如同一面巨大的黑色镜子,反射不出任何光芒。
只有湖面上偶尔泛起涟漪。
那涟漪像是来自地狱的呼唤,充满了诡异。
“最后两个幻境了……”
王伊的目光下意识投向那潭黑湖上。
湖面平静得几乎不自然,没有一丝波纹。
连风都不愿意触碰这片诡异的水域。
又或者说,不敢触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