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他的眼睛被一种深邃的墨绿色所覆盖。
这颜色与他原本的灰蓝色截然不同,透露出一种野性和危险的气息。
他的脸部出现了中度烧伤的疤痕。
如同扭曲的蛇爬在他的脸上,给人一种触目惊心的感觉。
鼻子上也出现了一个银色的鼻钉。
这些特征与勘探员诺顿·坎贝尔的形象不谋而合。
仿佛他在这一刻变成了另一个人。
“这是我……不对。”纪木眨了眨那双墨绿色的眼眸。
他感到困惑和恐惧。
身体似乎被另一个灵魂所占据,但很快,他自己的意识又重新夺回了控制权。
他的眼睛再次变回了灰蓝色,烧伤和鼻钉就像幻觉一样消失不见。
一切又恢复了原样。
但刚刚那短暂的变化却让他心有余悸。
“是诺顿,是诺顿……坎贝尔。”
纪木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他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变化与诺顿·坎贝尔的形象有着直接的联系。
的身体和意识似乎与愚人金产生了某种共鸣。
这种共鸣让他短暂地体验到了诺顿的存在。
那种感觉既陌生又熟悉,让他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纪木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
他知道,这一切都与他手中的黄铁矿戒指有关。
这个戒指不仅是一个物品,更是一个连接他与诺顿·坎贝尔的核心枢纽。
它就像是一把打开禁忌的钥匙,引发了这一系列不可思议的事情。
愚人金似乎也感受到了这种变化。
它那双全白的眼睛里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有惊讶、有疑惑。
还有一丝期待。
它松开了捏住纪木肩膀的手,退后了一步,似乎在重新评估眼前的青年,试图理解刚刚在纪木身上发生的一切。
“诺顿……”愚人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确定。
它在尝试寻找答案,却在这混乱的情感和奇异的现象中迷失了方向。
“愚人金……我不是诺顿,但我可以理解你。”
纪木站起身来,眼神决绝。
他知道,自己必须找到一种方法结束这场混乱。
解救自己,也解救愚人金。
他不能让这个悲剧继续下去。
他要打破命运的枷锁。
青年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开口。
“我不是诺顿·坎贝尔,但我可以帮你……找到结束这一切的方法。”
纪木用手抵住自己的下颚低语,声音在空旷的矿场中回荡。
“你和他……愚人金和勘探员,本质上就是诺顿·坎贝尔分裂的两个人格。”
青年看着愚人金石头手掌上的湿润水痕,眼神一暗,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悲哀。
“但我没有听说过……两个人格,会爱上对方。”
纪木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
他试图理解这种复杂的情感纠葛,这种超越常理的情感让他感到困惑和震撼。
下一秒,纪木似乎想到了什么,猛地站起身来走到愚人金面前。
他的眼神灼热地盯着愚人金,目光中带着一种迫切。
“愚……诺顿,告诉我,你是怎么离开庄园的。”他的问题直截了当。
他知道,这个答案可能是解开谜团的关键。
“庄园……”
愚人金愣愣地呆在原地,两行清泪悄然流下。
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不断地滑落。
“他说,想让我过得好一点……”
它的声音中带着悲哀和无奈,回忆着那些痛苦的过去。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灵魂深处挤出来的,充满了无尽的悲伤。
可故事如果改变,人格不会分化,他们就没有机会相遇了。
“是诺顿……诺顿。”
青年眼神淡漠地看着眼前的愚人金,已经猜到了原因,语气却冷得吓人。
“所以是他,诺顿·坎贝尔。”
“他抹杀了自我意志……把活下去的机会留给了你。”
纪木的心中涌起了一股复杂的情绪。
他既为诺顿·坎贝尔的牺牲感到悲哀,也对愚人金的一个人独自存在感到同情。
他知道,诺顿·坎贝尔的牺牲是为了让愚人金能够继续存在。
即使这意味着他自己的消失。
这种情感让他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我以为我们都钻出了命运的矿坑……”
愚人金的身体微微颤抖。
它的眼泪滴落在碎石上,发出轻微的响声。
如同心碎的声音,在这寂静的矿场中回荡。
“可最后钻出矿坑的……只有我。”
它的存在,它的每一个动作,都在诉说着诺顿·坎贝尔的爱。
那是一种跨越生死、超越自我的爱。
让人既感动,又心痛。
诺顿坎贝尔在矿洞的时候是他人生最黑暗也是最痛苦的,之后虽然转行做了地质勘探员,但是要治疗在矿洞留下的后遗症要大量的钱。
他依旧忙忙碌碌省吃俭用。
这也解释了他一直只穿那一件早就破旧的矿工服。
来到庄园完成任务就可以得到一笔钱不仅可以治好病还能让生活富裕一些。
可是之后就再也没出来。
带着他的理想和肺病永远留在了不归林,到最后也是没有钻出命运的矿坑。
他虽然有着黄金般的好运,但这好运无法治疗他早已疲惫不堪的身体和疾病。
到头来,这好运也只是一块‘愚人金’罢了。
有时候诺顿坎贝尔也会想,他这一生真的很荒唐吗?
诺顿设下计谋拿走了老矿工的据说能挖到金子的地图。
但那个地方难以开发,他就将他的工友骗去帮他干活。
但在他看到矿洞的那一瞬间想起了他工友昔日对他的所作所为,想起了昔日的痛苦。
他炸了矿洞,炸死了他的工友。
等到尘埃散去,走出来的再也不是诺顿。
而是愚人金。
愚人金和勘探员是同一个人,他们都明白彼此最需要什么,他们知晓彼此的所有事情。
所以他们在面对对方时可以放肆的讨论他们都向往的未来,无拘无束。
执着的小金子,究其一生都被一条名为命运的绳索束缚,出生的那一张床就不予许他好高骛远。
为他书写的故事过于沉重,他那种沉重不是故事性的沉重,是更贴近绝望的现实的沉重。
他的无能为力不像那种生离死别的遗憾,也不像血海深仇的颤栗感。
他就是吃饭喝水咀嚼的都是死灰一般,低头看厚重的土是麻木,抬头看自由的天却是痛苦。
是那种想好好生活与命运对抗但无能为力,只能任由欲望贪婪一点点侵蚀自己的意识。
对于诺顿坎贝尔来说,比金钱更令他向往的,莫过于那片明亮的、可望而不可即的天空。
他一生都在寻找爬出矿井的机会,不择手段地踩踏每一块“岩石”。
向上,再向上....但在最后,正是那贪婪的火焰,最终烧断了命运的绳索。
“小愚小愚快快游,四面八方是自由。”
“愚儿愚儿游不动,四面八方似牢笼。”
“小愚小愚不要怕,牢笼我们帮你破。”
“愚儿愚儿跟我走,我们带你出牢笼。”
“小愚,小愚,走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