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谓一举两得。其实这种手段在历史上,尤其是在宋朝屡见不鲜。
北宋之时不抑兼并,大灾一来简直是遍地流民,宋国官府最常见的手段就是将灾民中的青壮编练成厢军。
一次两次还可以,次次都这样,就相当于国家养了一群只能吃饭却不能打仗的军队。
所谓冗兵、冗官、冗费的三冗问题,冗兵就是这么产生的。
到最后这个连王安石变法都没有解决的问题,竟然被南下的金军解决了,只能说历史自有黑色幽默存在的。
不可否认的是,动不动就吸纳流民进入军队实属饮鸩止渴。
现在张浚竟然想要开历史的倒车可还行?
而且这么干,两淮的民生还要不要了?
虞允文的当廷抗辩起到了效果,张浚的奏疏被留中不发。
但第二天,官家与宰执达成了协议,让张浚与陈俊卿一齐出发,张浚负责组织募兵,而陈俊卿则要清理屯田,安抚流民,准备春耕,由东平军新任总管张白鱼护送陈俊卿去做此事。
为了安抚虞允文,陈俊卿此番并不是只在淮东清理屯田,而是清理两淮的屯田,算是极大的扩展了权责。
虽然这是一个和稀泥的结果,但差点没把虞允文给气死。
他娘的国家大事上还能如此敷衍着和稀泥吗?
而且为什么赵构与陈康伯二人又改了想法了?
在仔细探查了一番之后,虞允文方才发现,竟然是杨沂中替张浚说了话。
这两人什么时候结成政治同盟了?
但事到如此,虞允文也没了别的办法,只有再次来到都亭驿,与刘淮作商议。
刘淮坐在院落中,一边啃着炊饼,一边批阅文书,见虞允文到了,直接指了指身边的座位。
虞允文也不见怪,坐下之后饮了一杯热茶,方才开口说道:“刘大郎为何总喜欢在这院中办公事?”
刘淮嗤笑一声:“还是在光明正大的好,若是藏头露尾,说不得就会有个结党营私的帽子扣下来。”
说着,刘淮抬头看向了虞允文:“虞相公如何如此频繁来见我,朝臣与大将交通,这也是可以的吗?”
虞允文摆了摆手:“莫要多想,大宋不比其他,朝臣外将互为表里的太多了,而且老夫也是为了最后送一下梁尚书,总还是有些借口的。”
刘淮用毛笔在文书上笔走龙蛇的写了几句,随后一合,放在一边:“虞相公如果政事繁忙,我也就不留你了。”
虞允文摇头失笑:“刘大郎为何如此疏远?”
刘淮正色说道:“非是我疏远,而是虞相公若只能用天下百姓之类的话拿捏我,而收拾不了政局,对付不了政敌,那咱们还有必要互为表里吗?
能打的仗我都打赢了,能做的事情我也已经做了,该配合的我也配合了,虞相公还想让我如何去做?”
虞允文闻言也不反驳,只是苦笑。
刘淮见状,直接再加了一把柴:“若虞相公想要用一些别的办法,我麾下的甲士多的是,只要虞相公下定决心,张浚那厮的满门活不过今夜。”
在刘淮的预想中,此番入朝最大的敌人应该就是赵构以及他所代表的主和派,谁成想到,此番最先要对付的,却是主战派的赤帜张浚呢?
汤思退还他娘的在看笑话呢!
虞允文自然也是没有想到张浚这名前辈加老乡行事会如此激烈,也因此根本没有什么心理准备,所以手段上也稍有柔和。
对待汤思退可以往死里搞,但对张浚也可以这样做吗?
刘淮发了一顿脾气,见虞允文还是一副沉思不语的姿态,也是叹了一口气:“虞相公,我再帮你两次,在春耕结束前我会弄出一些大事来,你一定要联络好党羽,将张浚这厮搞下去!”
刘淮的言语已经变得赤裸裸。
没办法,张浚的战绩实在是太吓人了,若真的让这厮主持两淮军政,指挥两淮山东各军北伐,肯定会出大事的!
虞允文叹了一口气,对刘淮拱了拱手,算是作出了感谢,随后饮罢杯中茶,起身离去了。
待虞允文走远之后,刘淮身后房舍大门方才打开,李通摩挲着下巴从其中走出,身后还跟着梁球。
“看来这虞相公也是有心无力啊。”李通笑着说道。
刘淮同样失笑:“那咱们就再帮他一把。”
说着,刘淮看向了梁球:“梁尚书,此番就辛苦你了。”
梁球宛如得到圣旨一般,直接跪地大礼相拜:“愿为大郎君奔走,万死不辞。”
刘淮连忙起身将对方扶起来。
好好的一个水利专家,可千万别发展到之前李通那副模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