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的心心也举起手想要帮忙,但够不着母亲,嘴里嘟囔着:“妈妈……别哭……”
林宴目睹这一切,心头一阵酸楚,默默地走开了。
因为害怕林宴会对孩子们造成伤害,余暖暖早和他分房间了。
林宴独自回到自己凌乱不堪的小屋。
颤抖着手脱下身上的衣服,并没有去床上取暖。
他想起了两个孩子枯黄的脸和像稻草一样的头发。
心里很清楚这是长时间营养不良的后果。
毕竟,家里的积蓄都被他挥霍殆尽,能吃饱已是不易。
畜生。
林宴狠狠地咒骂了自己一句。
草草地用湿毛巾擦了擦身体后,他又抖抖索索地从老旧的手提箱中取出一套干净的衣服换上。
披上棉衣后,他拿起东西走出门。
径直走到余暖暖门外,想要说什么,却不知从何谈起。
正当他犹豫之际,屋内传来了可可清脆的童声:“妈妈,爸爸今天没有欺负我,还给我讲了故事呢。”
“他也给心心讲……故事……”
尽管双胞胎性格迥异,妹妹说话不如同胞姐姐流利,胆子也要小得多。
而此刻,余暖暖正坐在床内,怀中抱着两个冷冰的小身影,用自己的体温渐渐温暖她们。
听着女儿稚嫩的话语,思绪万千。
想起刚才河边的紧张场景,自己没有片刻犹豫地跳进寒冷的河流,连鞋都没有脱,紧紧抱着孩子冲回家的种种经历,这些画面,最后停留在他刚才展现出来的温柔之中。
“妈妈……爸爸不坏。”
可可抬起了她的小脸。
而在外面的林宴,表情充满了说不出的懊悔。
叹——
长出一口气,他轻轻敲了敲门。
听到声音,余暖暖不由自主地提高了警惕。
“你在家陪孩子,衣服我来洗了。”
说完这句话,林宴便转身离去。
而余暖暖则再一次呆呆地站在原地。
随后,听着门外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她的表情变得十分复杂。
……
林宴并没有走远。
他在十米外的地方停下了脚步,蹲在自家门前的香椿树下,满面愁容。
习惯性地摸了摸口袋,拿出一盒红梅烟。
抽出一根放在嘴里,从另一个口袋掏出火柴。
哧——
望着跳动的火焰,他忽然将手中的火柴扔在地上。
噗!
还将口中尚未点燃的香烟吐了出来。
随着“啪”的一声,被压扁的烟盒掉落地上。
不再抽烟了。
想到两个小团子,林宴决定要戒烟。
又坐了一会儿。
他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走在去大坝的路上,村民们都在背后指指点点。
但对这一切,林宴仿佛视而不见。
他心里盘算着如何让一家三口过上好日子。
创业的事先放一放。
他现在身无分文,更何况96年也没有什么好的商机。
眼下最要紧的是先解决家里吃饭的问题。
他自己可以吃树皮活着,但余暖暖生完孩子后都没养,身体还很虚弱,两个孩子就更不用说了。
况且,再过一个半月就要过年了,家家户户都吃肉炖鸡,既然他重活了一次,绝不能让老婆孩子再跟着自己受苦。
只是,寒冬时节,农村也没什么赚钱的门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