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想到了之前派出去的朱剑丽夫妇,会不会在待会儿返回,撞上水匪吃了亏,但是料想他们常年行走江湖,这点警惕性还是有的。
不至于见到院子里众人的架势,以及水匪来袭的人马,还贸然跑出来自投罗网。
果然她坐在马上等了不到三分钟,就听得远处一阵急促而密集的马蹄声隐隐传来,循声放眼望去,果然有一队人马举着火把快速从西南方奔来。
此时他们距离这儿还有四五里远,中间隔着不少农家和农田,但是凭她的眼力和听觉,已经能够确切地发现对方的动静。
再过四五分钟,对方就能够跑到这儿,东方飞凰镇定如仪,端坐马上岿然不动;
龙赤枫等人虽然心里还是有点儿忐忑,不过看到掌门人不动声色,也只能保持镇定,个个握紧了手中的大刀和长剑,默默等待。
直到一分多钟后,魏冰兰和龙赤枫才感应到了远处那彪人马的动静,不由暗自紧张起来,但是看向东方飞凰时,她依然是没事人一样坐着不动。
又过了一分多钟,其他人才发觉了来袭的人马,而这时对方已经奔到了一两里之处,连呼啸呐喊之声都隐约可闻了。
魏冰兰和甘桃仙忍不住开口问道:
“掌门……土匪冲过来了,咱们能挡得住吗?”
“掌门,真要跟他们打起来吗……”
东方飞凰举起火把挥了一下,峻声说道:
“镇定,都别慌,有什么大不了的……甘桃仙听我号令,我喊放的时候,你就朝天开一枪,听到了吗?”
甘桃仙紧张兮兮地答应了一声,攥紧了手中的手枪。
又等了片刻,对方已经冲到了围墙周围百丈开外,东方飞凰甚至连当先几个人的面孔都能看清了,后面众人呼喝与马蹄踏地之声震耳欲聋,人数大概有百人之多。
东方飞凰放下了心,对方果然是冲着这里来的,并没有倾巢而出,要不然一下子来了几百人那也是不好对付的,难保没有照应不到的地方。
只见当先的一匹红马上,乘者是一名身着亮银护甲的中年人,红色的披风不住飘荡,腰间还别着一把金色短铳,十分威武霸气。
东方飞凰心中暗喜,这个人应该就是所谓的“翻江狮子”凌子坞了,他来了就好,免得不够分量,自己还得隔空喊话,或是打上门去。
东方飞凰当即喝道:
“甘桃仙,放!”
甘桃仙手心都已经出汗了,听得她的喊声,刚忙应了声是,抬高手枪,对着屋顶的夜空就是“砰”的一声。
刺耳的鸣枪声震荡在夜空与河滩之间,声闻里许,那群人马已经奔到了木船厂西面围墙的五十丈距离,猛然听到震耳的枪声,顿时都停止呼啸,茫然四顾。
东方飞凰只见那个红马亮甲的中年人脸色一变,挥手喝道:
“停下,大家都听我命令行事……”
说着他也勒马停了下来,看向了木船厂院子内的情形,这一看脸色更是诧异,因为他已经发现了骑在白马上的东方飞凰,和环成半圈的一众骑兵。
对方这是什么阵仗?准备要正面迎敌,还是要原地坚守?中年人身后的几十骑部属也停了下来,另外一半步行的部众也气喘吁吁地停住了。
有一名年轻的部属策马靠近问道:
“怎么啦大哥?点子不就是住在破船厂里面吗?先把他们围起来再说呀……”
那个中年人凝声说道:
“伟汉,对方已经有了防备……传令大家都打起精神,慢慢靠近……”
那个年轻部属伟汉迟疑了一下,他虽然看到院子里有一根火把,似乎还有模模糊糊的人影,却看不真切,不过既然老大这样吩咐,也只好照办了。
当下传令所有人放慢脚步,小心戒备,向木船厂摸过去。
东方飞凰见了对方这样的举动,也是好笑,都已经被发现了,还有必要这样鬼鬼祟祟吗?当即扬声叫道:
“来的是翻江狮子凌寨主吗?有失远迎,抱歉抱歉……来者即是客,请上前跟本姑娘聊一聊如何?”
她的声音清脆动听,功力深厚,传之悠远,五十丈外的上百人都听得清清楚楚,那个中年人自然更是如雷贯耳。
他闻言脸色更加惊讶,缓缓上前几步大声说道:
“没错,敝人正是翻江狮子凌子坞,阁下是何来历?尊号如何称呼?”
东方飞凰见所料不差,更是心安,当即放马缓缓走出院门,对围墙外周围靠近的六名守卫说道:
“几位弟兄,外面的事情交给我,你们先退回去。”
那六人抱拳遵命,从前门中走进了院内。
东方飞凰继续往外面策马走了几步,看着三十多丈外的一群人马,刀枪火把熠熠生辉,淡然微笑道:
“果然是凌寨主大驾亲临,不胜荣幸。本姑娘乃是湛卢山松岳剑派的掌门,白马红巾,复姓东方名飞凰,凌寨主听说过小女子的名头吗?”
那中年人凌子坞终于看清了东方飞凰的身形面目,一见她不过是二十上下的年轻女子,况且容貌俊美,细皮嫩肉的,不由得起了轻视之心,冷笑道:
“你就是白马红巾东方飞凰?凌某虽然偏居草莽,这一个月来江南武林的传言,倒也是略有耳闻。”
“说什么白马红巾神功盖世,除暴安良,专杀狗官和匪寇,说什么铁手金刚蒋空空死于你手,连茅山道的风火麒麟都被你杀了……”
“想那铁手金刚蒋空空修为何等精湛,外家功夫登峰造极,横行闽粤两省,罕有敌手;更不要说风火麒麟钟无影五十年前就已经位列江南第一高手!”
“如果说白马红巾是一位武林名宿,或是隐世高人,那凌某可能还相信传言是真,眼下看来,姑娘要么是冒名顶替,要么是传说有误,不可信也!”
东方飞凰听了凌子坞这番言论,也不禁哭笑不得,蒋空空和钟无影千真万确是自己打死的,可是正因为自己太年轻,还是个女人,竟然惹得外人质疑。
当然她也不屑于向每个人去解释和证明,只是面色不改地说道:
“我知道凌寨主也跟世间芸芸众生凡夫俗子一般,惯会以貌取人,更加看不起弱质女流……”
“不打紧,如若凌寨主还有一点胆量的话,那咱们就彼此切磋一下技艺,兵器拳脚任由挑选,轻功暗器皆无不可。”
“咱们以各自的本事来说话,不就很容易证明真相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