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走……”少年低垂着头，小声回答。

“你！你就算留在这里，又能活上多久，你难道不知雨师殿要做什么，留在这里就只有死路一条！”老爷子的语气满是痛苦，甚至有些恨铁不成钢，可他又能理解宋黎的选择。

那是他永远不敢选择的道路。

“出去又能做什么？您知道我的性格，自小也没有什么大志向，出去也不会成什么事……”少年没说自己留下的真正原因，只是说自己不想离开。

可老爷子听到这些话，脸上的表情愈发的痛苦了：“我才是罪人……若非是我，你也不用受这些苦。”

“您不必因为那幅画自责，我如今也不是好好的吗。”宋黎只是觉得老爷子仍是因为那幅画自责，出言开解道。

“不……不止因为那幅画。”老爷子的脸色十分痛苦，似是回忆起什么一般。

他当初进京闯荡，不仅有了官身，也娶了一个婆娘，生了一儿两女，生活可谓是顺心遂意。可突然有一天，雨师殿不知从何处得知了“缺月城”之事，便找上了他，以妻儿的性命相挟，让他将所有事情全盘托出。

一开始他是不肯的。

可雨师殿的手段又岂是他一介凡人可以抵挡，只得将自己所知之事和进入“缺月城”的方法全盘交代出来。

再之后，雨师殿让他回到城中居住，那时他妻儿皆被雨师殿杀尽，万念俱灰之下，他便也只得听从，回到了城中。

可因为一己之私，将缺月城暴露出来，甚至还出卖救自己一命的“山君”。

这件事是他一生之痛。

可当初雨师殿只说要取走龙珠，并未说要让这方天地都沦为【雨师】的食物。

这座城若是被【雨师】吞食，他便是罪魁祸首！

宋黎静静听完老爷子的“忏悔”，他没有任何埋怨之语，只是回道：“此事罪不在您，而是雨师殿，是【雨师】！”

老爷子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您可知这府中的【雨师】神像现在何处？”宋黎没有安慰老爷子，他不觉得凭自己三言两语就能改变老爷子的愧疚之心。

但若是他能抓住那一线生机，阻止【雨师】吞食此方天地，届时老爷子的心结便也可解了。

“神像……”老爷子沉寂了片刻，而后木然的摇摇头回道：“我未曾见过，自从被抓至此处之时，我便一直被关在房里。”

门外，齐红玉缓缓走了进来，对着宋黎摇头叹道：“整座府邸都搜遍了，没找到神像的踪迹。”

“神像若没有香火，用不了多久便也会衰败，若是要藏，那大抵会藏在一个有香火之地……”老爷子思索了片刻，沉声说着。

“有香火之地？”宋黎唯一有想起有香火的地方就是山君庙了，可当初那两个黑袍人，似乎说过山君像中的香火已经被取走了。

可除了山君庙之外，又有何处能存有香火呢？

齐红玉对于“香火”的了解显然更多，当即惊呼道：“衙门？”

老爷子点点头：“有可能，除了庙宇神祠之外，香火最多之地，便只有衙门了。”

宋黎虽有些不解，但也没有开口询问，只是说道：“那便再去衙门寻找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