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备军司令部的大门旁边,岗哨卫兵都已瘫倒在地,脖子被拧了一个361.5度。
后院的兵舍里,更是躺满了尸体,全是被冷兵器乃至空手搏杀,血腥气刺鼻,去掉死在门口岗哨的,两个分队二十二人无一幸免,军曹的脑袋都被硬按到脖腔子里了。
实际这守备军司令部的戒卫程度只能说一般,主要是日本人自从击败了沙俄之后,在公主岭租界乃至整个大关东都豪横惯了,走道都是迈着螃蟹步。
而且四里之外的畜牧实验场旁边就是第一独立守备大队驻地,有七八百头精锐的日本兵,所以根本没想过会有人敢来摸老虎屁股。
然而万万没想到啊,竟然还会有韩老实这种吃生米、拉硬屎的刀枪炮……
刚出守备军司令部大门,韩老实忽然把贵福放到地上,双手一抓就多了一杆三八大盖——这还是来自肩头上的三小姐韩竹君的馈赠。
韩老实的眼睛就如同鹰眼一样,在暗夜当中梭巡,随手“啪啪啪”就是三枪。
独立守备第一大队方向的地上,已经多了三具尸体,显然是那边有人迫不及待的先赶过来送人头。
然后韩老实一把拎起贵福,虽然身上两个挂件加起来二百多斤,但仍然不耽误脚下生风,一口气跑出去七八百米,很快就来到一条甬路旁边。
然后把贵福扔到地上,再把韩竹君放下来,让她趴在甬路旁边草丛里不要动,韩老实去买个橘子——不对,去迎接客人。
只见韩老实一伸手就把甬路旁边草丛覆盖的一块黑油布掀开,露出了一挺又粗又黑的大杀器,四脚架已经事先支好,帆布弹链也连接上枪机。
万事俱备,只欠韭菜。
韩老实把马克沁MG08重机枪挪到了路边,随手拔一根狗尾巴草衔在嘴边,然后老神在在的坐下。
默默等待片刻,在甬路另一边就有一大片黑压压的身影。
清一色的棕黄色明治四五式军服,大檐帽下是一张张肤色黝黑、表情严肃冷酷的脸,细长的眼睛透着凶狠与阴鸷。
身高都不高,体格健壮得如同牛犊子一般。
虽然是仓促之间紧急集合并出击,但是四人纵队的队列却保持得整齐划一,忙而不乱,显示出极强的战术素养。
胶底牛皮靴踏在地上咚咚作响,一排排的有坂三八式步枪刺刀,在月光下闪烁着点点寒芒。
因为距离守备军司令部还有一段距离,所以尚未展开战斗队列,前面的尖兵也刚要往出派。
韩老实掐的就是这个距离节点——别看这龙湾老地主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实际论起鲨人什么的,那和他的枪法一样,都是相当专业的……
来了,鬼子来了!
韩老实把狗尾巴草嚼了两下,并且还哼哼上了:
“……瞄了一瞄准,啪勾,打死个小日本呀,它两眼一蹬就上了西天……”
这让旁边的韩竹君哭笑不得:都啥时候了,还有心思唱,等下日本兵冲上来了,咱俩就只能是做一对死鸳鸯了——吧?
可惜韩竹君的苦情戏只唱了一个开头。
“吭吭吭吭吭……”马克沁重机枪发出特有的低沉吼声,枪口喷出了一道道火舌,打出去的弹链在静夜里化成了申公公手里的裂空雷公鞭,无情地抽打着日本兵的队列,撕碎了一个又一个的血肉之躯。
没有什么血花飞溅,只有漫天的血雾,被打断的手掌飞出去一丈远,落在甬路旁边的草丛当中,那五根手指犹在一伸一缩地抽搐。
甬路上的这种四人纵列,简直就是为了更好接受马克沁重机枪的鞭挞而量体裁衣,内置钢芯的7.92x57mm重尖弹,一发子弹甚至能放倒两三个日本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