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首愣了一下,狠狠地啐了一口:“何时混进来的奸细!来人,都给我上!”
大厅中的人往台上冲去。贺之单手自是难以抵挡,今儿是个变数,只带了一个随从,虽想让他去报信,但却被拦住,况且衙门离此地还有段距离,不能恋战,得想个法子先把人救出去。他将叶蓁护在身后,拼了命去抵挡,但毕竟寡不敌众,很快落了下风。眼看着叶蓁又要落入匪首手中,他刚要拉她去躲,没想到冲来一人,举刀劈了下来。贺之已是退无可退,躲又怕伤到身后的叶蓁,抱着一死的决心将她往外一推准备承受这一刀。没成想,在被推出去的那一刻她猛地抓住他的手腕,脚在柱子上一蹬,竟借力飞身上前一脚踢飞了大刀,而后又是一个转身,抓住一个身手较差的喽啰,将他手中的剑夺了下来,直指匪首。
匪首万没想到这个娇滴滴的女子竟然还有如此身手,敢情刚刚没有出手只是为了探清形势。他忽得退后一步,拦住了冲上来随从,顺手将避之不及的红叶拎到了台上。
匪首狞笑着:“我们做个交易,我放了这清月阁里的女人,你跟我走,再把这个奸细交给我……”
话音未落,只见叶蓁做出了一个厌烦的神情,毫不犹豫地举剑向红叶背上劈去,而后面无表情地道:“我和她们没关系,这个交易,做不了。”
喧嚣的大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无一不惊惧地盯着叶蓁以及鲜血淋漓的红叶。红叶先是盯着屏风的方向看了一眼,万没想到叶蓁会如此狠绝,剧痛袭来惨叫一声,挣扎几下倒在了台上。
叶蓁不动声色地回头,顺着红叶看的方向扫了一眼,披风下藏身的甜樱已消失不见,她不动声色地换了方向,四下环顾,却并未发现她的身影。
匪首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嗫喏着:“你,你……”
叶蓁提剑而立,看一眼抖如筛糠的妈妈和清月阁的女子们,转向匪首,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声:“啰嗦什么,还想用谁来要挟我?赶紧!”
“等一下!”匪首突然大喊,竟然还赔上了笑,“本大爷就是来寻个乐子,姑娘倒也不必如此。”
叶蓁转向匪首:“那我跟你做个交易。”
匪首抱起双臂:“请讲。”
叶蓁掩鼻皱了皱眉头,道:“妈妈,来两个人把她拖下去,这血腥味搅得人恶心!”
妈妈看一眼横在身周的刀剑,一动也不敢动。叶蓁直直地看向匪首,只是掩着口鼻,也不讲话,眉头却是越皱越紧,手中的剑缓缓提了起来。匪首倒也不在乎这个将死的女人,一挥手,包围清月阁姑娘的手下闪出一人宽的缝,刚放出妈妈和青儿二人,又围拢了过去。
妈妈与叶蓁对视一眼,叶蓁不动声色地向后院一瞥,妈妈立刻会意与青儿将红叶拖到后院,被困后院焦急等待的香桔一看到红叶的情形强压着内心的慌乱,寻药去了。
“此处的骚乱官府马上便会知晓,倘若壮士现在离开,倒也还来得及出城,清月阁必将对此事三缄其口。当然,也不会让壮士空手而归,这清月阁,除了人,壮士看上什么东西尽管拿去。”
匪首冷笑一声:“东西要拿,人,我也要带。尤其是你们两个!”说着,指了指叶蓁和贺之。
叶蓁转头看一眼贺之,贺之将视线默默投向了、门口,这才发现他派出去的人仍没能出去。叶蓁会意,立刻又道:“凡事得讲个理,壮士这样强取豪夺,是要见官的。”
有人冲到匪首身边耳语了句什么,匪首更加嚣张起来:“老子不怕,有本事就让他来抓老子,只是可惜了,你们的人都已被我拦下,今晚是不会有人来救你们了!如果你乖乖从了老子,还能少受些皮肉之苦,如若不从,休怪老子不客气!”
“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贺之已缓了过来,又将叶蓁护在了身后。
“想英雄救美?那得看你有没有那命!”话音刚落,匪首举起随从递来的鞭子向贺之甩去。贺之空手一握,立刻与其缠斗起来。
又有几人向叶蓁冲去,只见她借助台上的纱幔飞向半空,按下手中的暗器,几个歹人立刻倒了下去,匪首吃了一惊,一分神,中了贺之一剑,他立刻退一步,手一挥,身边的人全向贺之涌了过去。
此时叶蓁已攀上二楼平台之处,只是这暗器可装载的铁球过少,几下之后便已见底,况且谁都没料到会有今日的骚乱,未做准备。歹人这一行少说有三十余人,抛去受伤的四五个,余下的二十几人看上去都非等闲之辈,叶蓁不知害怕,但也急于这敌强我弱的严峻,更何况还有十几位姑娘在她们手中,纵使再聪明,实力悬殊也是无奈。此时的她也没了主意,与冲上来的几人缠斗片刻,她再次借助纱幔落入台上,准备与贺之一起擒王。此时她才明白为何匪首会换用长鞭,她高估了自己的身手,也低估了这群贼人,几个回合下来,二人竟然无法近匪首的身。
正当焦灼之际,门外突然传来了撞门的声音,匪首立刻吹起响哨,围守姑娘们作人质的歹人立刻又分出一半,训练有素地向匪首靠拢,剩下的直冲向贺之。
匪首见贺之已无暇顾及他人,立刻将鞭子向叶蓁甩去,再加几人围攻。叶蓁虽已使出全力迎战,无奈势单力薄,被节节逼退,再次落入匪首的手中。见目的已达到,匪首立刻打晕叶蓁,带她飞奔上楼。二楼不知何时已布好数条飞索,歹人们很快消失在夜色中。剩下拖住贺之的几人被破门而入的福金和官兵们缉拿大半,贺之追上二楼,飞索已全数收回,哪还有那些歹人和叶蓁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