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芭蕉精见顺子躺在木板上,身着宽大型新郎袍,面上才一块,红一块,灰一块,像极了戏台上的花脸,不由噗嗤一声,掩面笑了起来。
“今日离我渡劫大限还有二十年,如果再吸食一人的阳气,便可以助我十年修行。”
可以眼前的并非翩翩公子或者精壮的少年,反而是孱弱佝偻的弱男子,对折也能减少五年修行。
芭蕉精内心如此盘算道。
此时的顺子全然不知自身危险,已经完全沉浸在镜中花水中月的风花雪月中,他心想此生还能够梦偿所愿。
古有云“风流裙下死,做鬼也风流”,今日方知,眼前这红衣芭蕉精,腰肢轻摆,妩媚横生,便是那致命的温柔乡,纵是万劫不复,也甘之如饴。
那芭蕉精双手一挥,红色的衣裳瞬间将木板上的“新郎官”包裹起来,缓缓得升起,拉到了自己的面前。
距离越来越近,顺子心里美的开了花。
那芭蕉精在他面前轻吹了一口气,顺子只觉得眼前一黑,还未尝尽温柔便昏死在了怀里。
这一幕,尽然被躲在床底的阿福尽收眼底,他的眼睛一直盯着悬在空中的二人,生怕错过什么。
那芭蕉精望着顺子一会后,本性暴露,只见她纤长的手指变得更加颀长,像是尖锐的枝杈,一下子扎到了那顺子的脑袋内。
她张开嘴巴,一边吮吸着鲜血,一边从顺子口中吸食着阳气,大快朵颐了起来,不时发出怪异的声音,顺子的身体强烈得抖动着,嘴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身体严重得痉挛了起来,鲜血染红了新袍,啪嗒啪嗒,滴落下来,正好落在了阿福面前。
阿福吃了一惊,顿时捂住双嘴,咬紧牙关,一是压住内心的恐惧,二是避免发出声响,被那怪物发觉,再丢了性命。
也许是因为蜷缩在床底,时间太久,也许是因为恐惧,阿福只感觉双腿像是灌了千斤的铅块,无法动弹。
过了好一会,双腿才有知觉。
“若还呆在这里,等她吸食完那可怜鬼,我可就遭殃了。不行,我要跑。”
刚想罢,还未反应,只见一个头颅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原来是那琵琶精早就发现床底之人,只是生的丑陋且没有穿得讲究,缺少仪式感,她能感觉到别人内心的恐惧。
她死死得盯着阿福。
只见那芭蕉精,原本白皙的面庞此刻浮上一抹诡异的嫣红,恰似春日里开得过于浓烈的桃花,透着股妖异的美感。她嘴角微微上扬,噙着一抹满足的笑意,可那嘴角边,还挂着一滴尚未干涸的鲜血。
“哼,哼,你也要尝试吗。”
“妈呀!呀!”经芭蕉精这么一问,阿福只觉得腿肚转到前面,本能的求生欲让他从床底一窜而起,夺门而出。
那芭蕉精深处颀长的舌尖,拭去嘴角残留的血迹,不屑得笑了。
“哐啷”一声,茅草屋的门掩了起来。
再看此时的阿福,犹如受惊的老狗,在广袤的黑夜和密林灌木中奔驰。
一会儿便消失在了黑夜里,只可怜那顺子,应了那句话,“风流裙下死,做鬼也风流”,如此,得偿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