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见其慌张，半夏柔声安抚，这是自己该受的，也是预料之中的事。

探向他的手腕处，西门无恨眼底的泪如决堤的河：“你的功力尽散，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的选择，与你无关”，半夏摸向女子的脸，用拇指轻轻擦拭着她的眼角，身上的疼痛尚未让他反应过来对方言语中的奇怪之处。

“是我的错，若不是我，你怎会如此”，女子哭泣道，趴向男人的怀中，这一刻，她觉得自己万死也难辞其咎。

“......你知道《真果心经》？”半夏擦拭的动作停顿，眼含疑惑地看向怀中之人。

不待怀中之人回答，房间里出现了一道阴冷的声音：“既然已经知道了，便把《真果心经》交出来”。

在西门无恨的记忆中，那日混乱非常，自己极力地阻止兄长，而那个一脸不敢置信的男人拖着废了大半的身子向外趔趄地跑去。

西门无恨回神，脸上已布满泪水。

自从那个男人头也不回地离开后，再也没有人那样温柔又心疼地擦拭自己的泪水。

看向万三素，西门无恨喃喃道：“我这样骗他，害他武功尽失，从此变成一个废人，让他的师父失望，他不恨我么？”

“恨？为何要恨？”万三素不解：“骗是真的，可是，那份爱也是真的，他爱你时，你便是你”。

这是半夏自己的选择，他在动心时，便知道结果。

“如果他有伤心，也是不能接受你的爱是虚假的”，万三素回顾着前因后果。

一个以为对方从头到尾都是欺骗，那份爱也只是自己一厢情愿。一个以为对方恨自己，所以从此不敢再出现。

听着万三素的解释，西门无恨怔怔地低眸，耳侧的白发滑落至视线里，手不禁轻颤，摸向了自己的发梢：“我现在这副模样，如何还能见他？”

声音之中有着难以掩藏的恐慌和急切，她想见他，她也等了他很久，思念他很久，从青丝到白发。

一开始，西门无恨拒绝想他，逼着自己做了许多事，不让自己有半分闲暇的时刻。

然而，当有一日，冬雪来临。

望着窗外飘落的雪花，西门无恨一身单衣跑到了院中，由着那如潮水般的思念涌来，像那夜的雪一样将自己掩埋。

“小姐，您随奴婢回屋吧”，一旁的丫鬟苦苦哀求。

冰天雪地，即使西门无恨有着一身的武艺，也不能如此糟蹋自己的身子。

而雪地中站立的女子却没有任何的回应，当雪停时，一阵冷风拂过，女子头上的雪花被吹落。

与此同时，那本该乌黑的秀发不知是冷风的原因，还是被雪花着了色，在丫鬟惊恐的眼神中，寸寸成了白发。

等西门沧海被下人请到院中时，见到的便是一头白发的胞妹，静静地站在院中，如一座玉雕般不移动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