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站着的清浅已经不知道翻了几次白眼。不告诉就走人,总问什么?
“他日若有类似病患出现,小女子也好指点人,去寻了公子相救。”荟春好脾气地解释。
“哦?姑娘倒是少有!”男子似乎才真的认真看了荟春一眼。“小可华苻,普济堂大夫。”
清浅忍不住嘟哝:“画符敕令,装神弄鬼么?”吴石瞪了她一眼,她瞬间闭嘴。
“苻者,鬼目也!可治目赤,可平牙痛!公子之名可见医者身份,以后小女子就称公子为鬼目先生,可好?”荟春满眼兴奋。
男子朗声大笑起来。这小丫头没有世俗女子的刻板俗套,倒合他胃口。“既姑娘称我为先生,总不好平白担了名,这个赠予姑娘好了。”说话间,男子手下翻转,袖里书册中一张绢纸已经扯下,朝荟春平平飞来。
“小心!”身后的吴石等人完全没料到对方居然有如此好的身手,一边急急出言提醒,一边朝男子飞身扑来。
男子身形未动,依旧满眼是笑。
荟春愣愣地伸手接住绢纸,丝毫没有意识到,若这绢纸有诈,此刻她已身处凶险。她看看男子,又看看把男子团团围在中间的殷师父几人,垂眸去看那绢纸。
纸上是药方:土鳖虫6钱,自然铜3.6钱,乳香2.4钱,血竭花2.4钱,当归12钱,麝香1.2钱,朱砂2.4钱。(方剂选自科学技术文献出版社出版《中国奇方全书》,以1克=0.2钱换算,无论证依据,请勿尝试)
“姑娘若想知道如何使用此方,哪日得了闲,可到普济堂来寻我。”男子笑着与荟春说话,完全没理殷师父等人。
“好!”荟春开心应下。“小女子荟春,择日一定登门讨教!”
殷师父几人互相看看,讪讪地垂了手里的剑。这是怎么说呢?自己平白替人操心,人家两人根本不理啊!真真丢人!
回去一路,荟春开心地翻来覆去看那药方,惹得清浅也跟着看了好几眼。不就是几个字么?有那么好看?
吴石径直回澜渟酒肆,殷师父带着清浅、荟春回侯府。
得知清浅已经成功打通经脉,赵荑大大松了口气。她虽未目睹,但想来过程必然艰辛,甚至凶险。
知了大致情况,赵荑就让几人去歇了,而她自己则坐回桌案旁发起呆来。
连着数日没有收到荀翊的信了,她一直郁郁寡欢。她遣了清泽去驿站问,又寻了吴石留在酒肆的人,每每得到的都是没有来信的回话。
她日渐焦灼。这不是荀翊会做出的事情。什么会阻了他写信呢?遇到意外么?或是生病么?出了怎样的意外或是病得多严重,才能让他不能提笔写信?
赵荑的情绪感染了漻园每一个人。无论下人还是孩子,这些日子都小心翼翼,唯恐哪句话添了她的焦虑难安。
今儿个已经是第十九天了,赵荑心急如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