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奉贤，我没有着急回去，想先在风忧城转一转，顺便去碰面一位老熟人。

风忧算是七大城里免受战乱保存最好的城池，景色怡人，万家灯火，热闹的市集处处欢声笑语。

我寻了客栈二楼的厢房，边看栏杆外的景色，边坐等上菜，手指轻敲案台，不多时，一个书生打扮的男人出现在此。

“郡主，别来无恙。妩唤近来可好？”

妩唤的师兄一家生意从东海城搬到风忧城也有一段时间了，也不知生意好不好做。

“师兄客气了，还是老样子，妩唤性子傲居，怕是不会轻易离开府邸。”

师兄神色有些恼怒，颓然地坐在对面椅上，道：“我先前不该瞒着她举家搬来风忧城，害她担忧四处找人，但派去传信的人被弹药炸死，我又以为她收到信……”

“唉！早知道就写多几份！”

我抿了一小口粗茶，抬头莞尔：“这就是师兄你的不对了，妩唤跟我说过，找你快两个月了，期间耽误她多少公事都还没找你算账。”

“不过嘛……”

师兄眼前一亮，微微把头凑过来：“不过什么？郡主不防直说。”

我嘴角微扬：“师兄还是不要在我身上试探她对你的心意了，与其遮遮掩掩，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你跟着我去府邸见她，她并非不好说话。”

话到嘴边，师兄竟退缩了：“我也想过，但……这里生意繁忙。”

“风忧生意不繁忙，老大壮丁都被抓去当兵，人也不多，只剩老弱妇孺。”

“我……”

师兄被怼的哑口无言，他总是这样，犹抱琵琶半遮面，也难怪他跟妩唤总是很难修成正果。

“行了，改天聊吧师兄。对了，这边你有人脉，如果有夜瑜白的消息，记得通知我。”

我起身正要走，师兄猛的上前一把拉住我。

我以为他又要挽留我继续打听妩唤的心意，脸色逐渐烦不胜烦：“师兄，你……”

“不关妩唤的事。”

师兄摇了摇头，神色凝重说道：“周长信疯了，你可知道？”

我一愣，纵使恶有恶报，但我没想到他会是这般下场。

周长信作为夜瑜白的贴身亲信，助纣为虐，先前更是差点私吞了用来锻造神兵利器的千年玄铁。

被宁王发现后赶出北斗教派，走投无路还想乞求云暮极收留他。

云暮极可没那么通情达理，直接一口给他灌上毒药，扔到猪笼里慢慢变成哑巴。

“他哑了之后还来客栈找过我，恳求我收留他，让他做些洗碗之类的粗活。我知道他干的那点衰事，一直没同意，但他又死皮赖脸不肯走，说出去也没人要他。”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世上根本没有后悔药。我叫来打手狠狠教训他一顿，再扔出门外。估计是受了刺激，今早我还见到他在隔壁房梁上跳舞，蓬头垢面的，模样大不像从前了。”

……

“你怎么了？”

师兄见我不吭声，以为我想起那段痛苦的回忆，其实时隔不远，很多事情我都历历在目，但我也未太多放在心上。

“夜瑜白有派人过去看他吗？到底从前是主仆，当真一点情分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