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莫特莱克,“为了活下去,杀人有错吗?就算我不杀了他们,他们也只会被关进阿兹卡班生不如死,我能让他们死得那么轻松他们应该感谢我才对啊。我没有祸及家人,他们的家人也该感谢我才是,而不是传出那些阴谋论。”
安格斯冷哼,“魔法史清清楚楚写的东西他们不信,别人亲眼见到的事他们也不信。那些人难道是蠢?是对我有偏见?都不是,是因为当年的我威胁到了他们的利益。
既然这样,那我就要看看,当他们面对真正的我、活生生的我、不是书上用几个简单字母表达的我时,会是什么反应。继续宣扬那些虚假消息吧,他们最好没有把自己也给骗了,不然我不介意让他们编造的故事成真。”
说完,他观察着羊皮纸,上面的字迹没有之前那次的长篇大论,反而是字迹非常潦草的一句话,就像是写它的人在赶时间,或者是……在恐惧被人发现自己的行为。
「魁地奇世界杯,袭击」
安格斯看到那句话后面画着一个非常潦草的骷髅头图案,依稀能看出嘴里还吐出了一条蛇。
他眉头紧蹙。
倒不是意识到这个图案是什么,而是他是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彼得说有袭击事件,是里德尔要袭击?那这个图案是什么意思?
他满头问号。
原谅自己身为历史人物的信息落后,安格斯不太情愿地把那个图案给旁边的人看。
“噢,这是黑魔标记。”虽然画得非常潦草简单,但莫特莱克还是勉强认了出来,“是神秘人的标记,据说他手下食死徒的左臂上都有。”
安格斯把纸条揉在一起,“那好,现在我反悔了,我要去世界杯。”
莫特莱克的视线停留在他手上的字条上,“所以这次世界杯食死徒会去捣乱吗?你难道是想凑个热闹?如果这样的话,那我或许能给你一个惊喜。”
“惊喜?”安格斯抬头盯着他,“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为什么要缠着我,我并不完全相信芙瑞妮希娅曾经对我说的那些话,如果只是担心被我杀死而选择站在我身边,那么我是绝对不会接纳这种未来可能会对我造成威胁的盟友。因为恐惧而来的忠诚是最不稳固的。”
莫特莱克依然很不正经,笑呵呵地说:“我相信你并不了解神秘人的手段,说实在的,我个人认为他手段有些极端,充满未知风险。不过嘛……我不会觉得他一定会输,但也不觉得他一定会赢。”
他动作非常缓慢地用魔杖在半空中画出一个白胡子老人的简笔画形象,“看,这是谁?”
安格斯看不出来就怪了,“阿不思·邓布利多。”
“是的。其实现在的魔法部好像对于邓布利多的强大并没有一个确切的认识,当然这点确实是脑残到极点。不过现在除了魔法部的纯血家族里,要论起谁对邓布利多的能力更了解,那就是——”
“曾经站在格林德沃身边的格林?”
莫特莱克快乐地打了个响指,“没错。所以我们觉得,现在有邓布利多在,神秘人赢的概率倒也不是特别大。而且他的不择手段让我们担忧,如果失败了,那么追随他的家族迎来的一定是灭顶之灾。就算真的胜利了,又怎么能保证他永远不会对我们出手呢?就像你说的,恐惧换来的忠诚并不长久。”
安格斯却问:“那你们为什么不直接投奔邓布利多?”
“……呃,如果神秘人赢得非常狼狈,那未来说不定可能会被推翻。如果他能赢得漂漂亮亮,那你肯定是没有插手的。所以比起直接站在和神秘人对立的阵营那边,跟着你的话,万一他赢了我们也好倒戈……”
安格斯没忍住笑了。
“你们两个真是一个比一个诚实,什么都敢说。”
“关键还得是老板你乐意听我们说这些话。”终于把这些话说出来的莫特莱克一脸轻松,“虽然我本来就不是食死徒,但在你这边就是轻松,也不用担心进阿兹卡班或是被杀掉。”
安格斯这下真沉默了。
他敢确信,要是莫特莱克也敢伸着舌头去给里德尔当狗,被对方钻心剜骨也还能硬起来,那里德尔也要被吓一跳。
而且这人除了变态他作为部下的各个方面都算好,是个挺不错的人才但就是恶心人。
纯恶心。
沉默过后,安格斯想了想,在一张干净的纸上勾勒出一个有些潦草的图案,然后扔给莫特莱克。
“喏,你自己说的,食死徒聚会,凑个热闹,所以这个你也自己看着办。”
后者仔细看了上面的图案后把它放进口袋,说道:“这次的世界杯大概有十万巫师要去观看,魔法界没有能容纳这么多人的场地,魔法部就只好在麻瓜地盘找了片沼泽地。我们明天可以通过魔法部投放的门钥匙过去也可以幻影移形。”
他抽出魔杖挥舞着,好几套衣服都从二楼排队飘下来,“而且要去的话就得隐藏好巫师身份,穿上麻瓜的衣服。”
安格斯看了眼自己的衣服,“我觉得我一直都穿的很像麻瓜。”
莫特莱克叹气,“如果你能穿得像20世纪的麻瓜就更好了。”他从里面选出一件运动衫和牛仔裤,衣服悬停在安格斯面前好笑地给他鞠了一躬。
“你就让我穿这个??”安格斯不太能接受这些新时尚,“简直开玩笑!这一点都不传统!它甚至还破了个洞!”他指向那个牛仔裤,“而现在都快秋天了!”
“……你是去看世界杯的,不是去谈生意的,更不是去参加晚宴的,融入一下当代的普通人吧……算我求你了好吗?”
————
魔法部给幻影移形的人准备的落脚点是在一片黑森林,他们到的时候看到了不少人也幻影移形过来,有些人穿得还算是合适,但有些人穿衣就非常古怪。
而安格斯到最后也没妥协穿上那件他觉得很奇怪的破洞裤子。
他看了看,有个魔法部部员站在不远处为幻影移形到这边的人做指引。
“让我来看看……你们就在第一片营地,继续往前面走,你们会看到一座石头做的屋子,场地管理员就在那里。”
场地的管理员被称为罗伯茨先生,看到他的第一眼安格斯就知道他一定是个麻瓜,他没有一丁点的魔力。
“莫特莱克,一顶帐篷。”
“噢,好的,就在那边的树林,你们要住多久?也是一个晚上?”
“没错,但是……”安格斯疑惑,“也是一个晚上?难道有很多人只在这里住一个晚上吗?”
“噢,当然不是,有很多人很早就过来了,但是今天来的人都是只住一个晚上。”罗伯茨先生说。
安格斯注意到他说话的同时在打量着自己,有些不太自在地拢了拢身上的风衣,“我穿得很古怪吗?”
“啊…什么?”
“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在上下打量我?”
“噢不,我只是…好吧,我很抱歉。”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白,罗伯茨先生赶紧解释说:“你是我在这里见到的第十三个穿衣很正式的人了,但还不错,比起那个穿着苏格兰短裙和南美披风的男人真的是要好极了。”
他接过莫特莱克手里的钱,又转身在一个铁罐里摸索着零钱。
“这里从来没有来过这么多人,以及数不清的外国人和奇怪的帐篷。今天凌晨还有个带了很多孩子的红头发男人,他甚至分不清二十英镑和五英镑,得需要问他身边那个戴眼镜的男孩。”
安格斯严重怀疑他说的那个男人和男孩是亚瑟·韦斯莱和哈利·波特。
“但你们看起来很正常,也不像是外国人。不过可能需要小心些,”罗伯茨先生把零钱给他们,小声提醒:“我觉得他们好像都互相认识的样子,虽然不知道这些人在玩什么把戏,但就像是一场奇怪的聚会。”
他又递给两个人一张地图,“这是营地的平面图,接水的地方在这边的角落,这里有标注。”罗伯茨先生指着地图上的一个地方说。
安格斯礼貌道谢。
他们穿过大门来到营地内,数不清的帐篷整齐排在两边,安格斯观察着帐篷上的装饰,他记得莫特莱克说巫师们在这里需要隐藏身份,所以帐篷也得像麻瓜一些。
所以,原来麻瓜的帐篷上还会有烟囱和风向标吗?这也太有意思了!
他还注意到有一个帐篷看起来简直像是一座宫殿,门口甚至还拴着两只孔雀。
安格斯“嘶”了一声,这白孔雀怎么这么眼熟?
他正这么想着,帐篷的帘子就被人掀开了。
嘴里嘟囔着小话的德拉科掀开帘子想出去透透风,或者去看别人搭帐篷的笑话,结果出门一抬头就看到一张熟悉(恐怖)的脸。
安格斯在他叫出声的前一刻就迅速捂嘴。
“嘘,我就知道你要叫,”安格斯抓住他的肩膀,“安静点,不然下学期作业翻倍。”
德拉科灰色的眼睛瞪着他。
这人到底是怎么能用这么平静温柔的语气说出这么残忍的话的??
不过他用眼神示意自己不会乱叫,安格斯就放开了手。
“我就算叫出声又怎么了?”他用力擦着自己的嘴,“顶多把我爸爸妈妈引过来,但他们现在知道你是我的教授。”
安格斯看向不远处的石屋,“你还会把那个麻瓜引过来,他就会以为我是拐卖儿童的。”
德拉科不屑地笑着,“儿童?我已经14岁了好吗?”
“没错,你才14岁呢。”安格斯嘲讽拉满的做了个比身高的手势。
德拉科显然有些羞愤,但竟然没有表现出来,倒是看向身后的帐篷,说:“你猜我为什么要跑出来?”
安格斯嘲弄地说:“因为你被你们马尔福家浮夸至极的帐篷给迷昏了双眼?”
“浮夸?有你家帐篷一半的浮夸吗?”德拉科一手摸孔雀一手指向马尔福帐篷的隔壁。
安格斯看过去,白金相间的帐篷在这里可以说是非常的突出,但不仅仅是因为颜色——它的门前竟然有一片小花园,里面甚至还有鸟澡盆和喷泉,以及一个和庄园花园里的雕像非常相似的缩小版雕像。
安格斯默默收回手。
德拉科再次开口:“其实我出来是因为你爸妈还有‘你”都在里面。”
安格斯果断退到莫特莱克身边,“啊…真巧,不过我的帐篷其实还要再往里面一点——”
德拉科终于注意到他旁边那个看着就不怎么正经的人,“这家伙是谁?”他伸手指着,“你的新跟班?”
“是的,小马尔福先生,但请别这么指着我。”莫特莱克抢先开口,“我是莫特莱克,刚巧要去拜访格林夫妇,如果没问题的话那我就进去了。”
德拉科迅速回去拦住他,“喂,这是我们家的帐篷好么?我爸爸妈妈正在里面招待客人,你进去干嘛?”
他不爽地瞪向莫特莱克,“我告诉你,你要是敢胡乱闯进我们的帐篷,我爸爸绝对不会饶恕你的!”
“得了吧,大马尔福先生我也不是不认识,说着莫特莱克就又要往里面钻,他赶紧抓住帘子把这人挡在外面。
”诶?小马尔福先生,你这么努力拦我……难道是还有一种可能?”莫特莱克挂着一个让他感到非常熟悉的假笑,“格林夫妇并不在里面,对吗?”
“……”德拉科抬头看向旁边看戏的某人,“你的跟班跟你一样讨厌。”他幽怨地说。
安格斯笑笑,“其实克拉布和高尔跟你也没差多少。”
“你到底幼不幼稚,跟我一个小孩过不去?”
“你自己说的,你已经14岁了。”
“……我讨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