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同时，鸿渊捡起江若川脖颈间的小凉川星吊坠，它的暗扣并没有扣上，只是虚虚地挂在脖子上。

这个角度……就像是被人随意扔到了江若川的脖颈间。

席凉目测一下扔链子的距离，大概刚好是自己站的位置。

“身高大约和我差不多，Alpha……精神力余波测出来频率了吗？”席凉垂眸望着小方糖吊坠，声音越发冷漠。

鸿渊一边快速处理各种数据分析可能性，一边回答:“现场只有【白镜】的精神力余波。不排除对方用了特殊手段，清理了精神力余波。”

席凉:“我要这段时间混沌号上的所有数据。”

这个不用席凉开口，鸿渊已经开始进行数据筛查和分析。

鸿渊握着吊坠，天青色方糖吊坠很干净，没有沾到一点血迹，里面的定位器也还在。

鸿渊接着扫描江若川的身体。

“银髓臂钏不见了……”

鸿渊忽然有些疑惑，他继续顺着江若川的手臂横向扫描。

“心脏处的芯片炸弹也不见了。但心脏处受损，不排除外力拆卸的可能。”

席凉神情冷峻，神思敏捷。

不可能。

芯片一旦接触空气和金属就会爆炸，不存在外力拆卸的可能。

席凉冷冰冰道:“淮星绝不会留这么大的漏洞——选择插入心脏的利器令江若川死亡——这种方式是入侵者最大的败笔。”

这说明对方不知道江若川使用的人工心脏中存在炸弹。

对方不是联盟的人。

他是帝国姜寒鲛一派的。

推断至此，仍然还有很多问题，比如姜书去哪里了？

真正的江若川在哪里？

为什么地下躺着的人会有和江若川一模一样的生理特征？

姜寒鲛曾说只有二殿下的精神力凝结之物能够杀死姜鹤楚，这件东西究竟在谁手里？

但这些统统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与江若川彻底失去联系，他在众多线索中毫无头绪。

从回到远星带，鸿渊就开始接收并同时分析四天里远征军的各种信息。

数据庞杂纷乱，鸿渊此刻才按照紧急情况排好了序，呈递给指挥官。

“我们的人从联盟带回消息，说形势控制住了。”

鸿渊的话打断席凉的思绪。

确定江若川没死，席凉转身踏出囚牢，淡淡问:“如何控制住的？”

鸿渊沉默了片刻，他的眼瞳里闪过记录影像，过了一秒钟，才跟上指挥官的脚步。

“圈城，火焚。”鸿渊声音诡异地平静。

地狱一般的景象，透过个人终端投射在三人面前。

蓝色光影屏幕上卫星少阳向首都星发射了八颗精准制导能量弹，能量弹金色尾翼划过清晨雾蒙蒙的天空，留下八条笔直的纹路，和彩虹一样闪着异彩。

按照预期目标，八颗能量弹覆盖了五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

察觉异常的人驾驶飞行器犹如密密麻麻的蚊子遮天蔽日，几乎笼罩了整个城市。

但时间太过紧促，按照飞行器的速度，他们根本来不及逃离公羊星。

爆炸无声，升腾起蘑菇一样的巨大伞柄将一切都包裹其中——干涸皲裂的土壤，高耸入云的楼房，瞬间气化的所有生物，沂南城一瞬间化为乌有。

浮屠塔上，众生蝼蚁。

……

“这是哪座城？”伍龙死死盯着屏幕，声音控制不住地颤抖。

是沂南城。

他认得出来，他就是……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