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怔长舒一口气,紧绷的身子缓缓放松,目光仍在华榆身上来回打量,确认她真的毫发无损才彻底安心。
“没事就好,”他低声喃喃,“我很担心你会受伤。”
两人站在原地,周围的空气逐渐安静,只有微风拂过草木的沙沙声。
华榆看着眼前这个为自己挺身而出的男人,心中泛起层层涟漪。
她抬手抹去谢怔脸上溅到的一滴血,指尖触碰到他脸颊的瞬间,谢怔微微一僵,随后目光牢牢锁住华榆。
华榆垂下眼避开谢怔的视线,她始终记得谢怔说他有心上人时的温柔神情。
沉默片刻,她故作轻松地开口:“这次多亏你,不然我真不知如何是好。”
声音虽努力保持平稳,却仍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要是谢怔的心上人是他该有多好……
想起之前谢怔提及的那个像她的心上人,她的眼神不自觉地暗了暗。
“你之前说……有个和我八分像的心上人,”华榆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声音不自觉地带着一丝试探,“她……还好吗?”
谢怔定定看着华榆,眼眸深邃,似有千言万语藏于其中。
片刻后,他嘴角微微上扬,“我也不知……心上人是梦中人,我没见过。”
“那……那他确定是男人吗?若……若我……”
华榆的神色犹豫,沉默一会儿还是闭了嘴,温家还没倒。私情在这巨大的危机面前,似乎成了一件太过奢侈的事。
她若无其事的转移了话题:“那群黑衣人虽说退了,但难保不会再回来。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
华榆说的对,尽管他有把握,却也还是不想让她置于险地。
华榆的欲言又止他自然看出来了,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谢怔点了点头,没有多言,二人默契地翻身上马,马蹄扬起一路尘土,朝着远离此地的淳安县而去。
二人快马加鞭赶到淳安县,寻了家客栈落脚。
现今还开着店铺不多,街道上弥漫着一股萧条的气息,寥寥几个行人也是神色匆匆,满脸愁容。
现如今水患如此严重,哪怕他们在县里,却也感到忧心。
他们这里没被水患波及,那是因为他们这里地势较高,洪水大多涌向了周边地势低洼之处。可即便如此,淳安县依旧深受其害。
周边受灾地区的百姓大量涌入,使得原本就资源有限的县城不堪重负。
粮食、住宿、医疗等问题接踵而至,物价也随之飞涨。
淳安县的县令早在一开始就关闭了城门,试图阻挡流民涌入,城门前,哭喊哀求声响成一片,百姓们拖家带口,衣不蔽体,只为寻一处安身之所。
但没办法,淳安县自身的储备实在有限,县令也是走投无路才出此下策。
关闭了城门,县令在上报之后就收集了一批物资将流民安置在城外,搭建起了简易的临时营地。
然而,这点物资对于众多流民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远远无法满足需求。
淳安县县令没办法,只能等,等朝廷的赈济物资。
好在,在谢怔两人之后,赈济物资也快到了。
奔波几天,华榆十分的累,再加上和黑衣人的缠斗消耗了大量精力,一到客栈华榆就忍不住睡了过去。
安静的房间里,谢怔突然出现。
他静静凝视着华榆的睡颜,心里难得有几分忐忑,希望他的感觉不会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