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86章 功过(1 / 2)仙秦:从沙丘宫变开始首页

二月二,龙抬头。

天地阳气升腾,大秦国力日盛。

刘邦这个登上了最后一班车的家伙亲自跑来了咸阳,他的心情甚至有点哭笑不得,不知道自己该痛恨刑法改革没有早点到来,还是应该庆幸自己当时落草芒砀山才有今日。

他怀着复杂的情绪,带着刚刚抓捕的范增作为礼物,来到了咸阳。

“这就是咸阳宫吗?”老头子木愣愣地看着这里,有些感慨和震动。天子居所,理应壮丽,以此威慑天下。

同行的不止他一人,在孙尚的暗示下,聪明的刘邦听从了建议,此次入京带来了整个家族的亲人,吕雉、刘老太公等人会留在咸阳,可以说是主动为质。

“宣,大上造,长剑军校尉,刘季,入殿觐见~!!”一层层内官呼喝而出,声浪排山倒海般将刘邦淹没。

他咽了口唾沫,平复了一下心情,面色不动的拾级而上,他已经去掉了沛公的称号,华丽的转身为秦朝高层将领。

“臣,刘季,参见陛下!”刘邦进殿,俯首跪下。

胡亥跟两旁的文武大臣一样,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个男人。

少顷,他抬抬手指,一旁的离栾道:“陛下有诏,刘季作战有功,特擢升两级,封大庶长!另赐黄金五百两,锦缎百匹,京城宅邸一座。望汝用心任事,效忠朝廷,再建新功。钦此。”

刘邦面色潮红地叩头起身,他明白,皇帝至少从表现上来讲无意追究他了,哪怕他终生都洗刷不了自己的污点,皇帝应该也不会拿他这个老头子再做什么文章了,维持表面和谐是可以做到的。

双方又聊了几句,胡亥也渐渐祛魅了,这就是一个比较聪明的小老头,在他面前表现出来更多的是谄媚和狡猾,不得不说,真是时势造英雄啊。

最后,胡亥交代道:“回去从家里挑一个聪明的子嗣,或者侄儿兄弟,来朕身边做一个侍郎。”

刘邦一喜,在大殿中再次跪下,“谢陛下隆恩!”

又勉励几句,方才命他退下。

刘邦从舞台上退下了,他抓紧时间将手里的空壳子上市变现,套成现金,变成了黔首眼中的权贵。

刘家成了高门后,吕公也开始吹嘘当年自己的眼光,大家其乐融融,只有被背刺的项家势力非常愤怒。

范增就是非常愤怒的一员,胡亥在下朝后召见了他,本来是应该把他交给廷尉处理的,但胡亥个人比较感兴趣,便也进行了召见。

“天下群雄起义,问天命所属?!”范增自知不可能存活,便肆无忌惮,他高声呼喝作为自己的开场白,气势可谓高昂。

“跪下!”还没装两下,便被郑义一脚踹倒,腿弯受到重击,本就绑缚双手无法保持平衡的范增双膝一软,屈辱的跪倒在地。

范增怒目而视,口中唾骂道:“卑贱之人,安敢辱我!”

“哈哈哈哈哈!”胡亥大笑一声。

“你叫范增对吧?”皇帝右手撑着脑袋,面带笑意的问道。

“正是。”范增抬着下巴,显然不服。

“你知道为什么你们败亡的那么快吗?”胡亥发问。

“胜败乃兵家常事,何况战场还没有落下最后的结局,陛下莫要言之过早!”范增道。

“那咱们就谈谈,为什么你们在起义之初声势如此浩大?”胡亥道。

“朝廷无道,天下自然讨之。”范增向天拱手,说道。

“是贵族讨之,还是黔首讨之?”胡亥一点儿不带生气的,接着问道。

“有甚区别,陛下莫要顾左右而言他。”范增不悦。

“你们之所以有机会起义,是因为天下黔首不满,些许贵族的意见,根本无足轻重。你们会兵败如山倒,也是因为你们不尊重瓮牖绳枢之子,就像你刚刚对待我侍郎的模样一般,你们眼里没有众生,你们与秦廷一般无二,不是嘛?”

“陛下认为天下豪杰都是桀纣之流?何其荒谬!”范增反问。

“不然呢?”胡亥伸出一根手指,“你所效力的项家,或者说楚国,不止一次屠城吧。北边的泰山王,所到之处更是民不聊生,饿殍遍野。”

伸出第三根手指,“赵国的李左车,看起来称得上君子吧,可他给赵国百姓带来了什么?只有无穷无尽的战乱,成就的是谁?少数贵族罢了。”

胡亥摊手,“你们高尚在哪里?”

范增瞪大眼睛,怒目道:“我是贵族!是卿!”

“你的意思是,因为你是贵族,所以他们服务你是应该的,他们不应该有不满,他们就应该当牛做马?那寡人是皇帝!是天下共主!尔等又凭什么反朕!”

范增语塞,嗫嚅道:“到了现在,辩此又有何意?”

“为了让你死个明白。大秦好歹尊重军队,你们对天下的百姓根本就没有一丝仁慈,你们说秦国律法森严,难道六国就宽仁?只是因为你们做不到秦国那般高效罢了。你们不想处理胡乱闹事的游侠泼皮?只是因为你们的基层人员管不了罢了,因为你们无能!”

“手下败将,废物,垃圾,你们就是一群蛀虫,少给自己脸上贴金了,你们的反秦之举没有高尚可言,你们从头到尾就是自私自利的可悲之人!”诛心之论一字一句的从胡亥口中讲出,范增愣愣的,腰也不再那么直了。

“灭国之仇,亡族之恨,我报之,又有何错?!有伍子胥珠玉在前,我效仿又有何不可?”他搬出了最后的理由,不再提天下和高高在上的东西。

人做事总是需要理由的,除非那个人完全不要脸。冠冕堂皇的话逐渐消去,一些近乎于本能的道德,被他作为最后的底牌掀开。

“那被楚国吞并的数十诸侯国,又该找谁索命?”胡亥又道:“范增,你枉活这把年纪。天下之事,纷纷扰扰,你杀我,我杀你,若天下都按你这么做,冤冤相报何时了?”

范增这个士卿不吭声了,他也不是全家被秦国杀干净了,只是财产和地位受到了重大冲击。说白了,反秦从来不是高尚的,他们只是为了抢回自己的女人和土地而已,而这个理由,永远上不了台面!

“你们这群该死的畜生让天下再次燃起了两年烽烟,我们已经打了200年不止了!你们还想打多久?!先帝暴虐?可是先帝结束了数百年的战争啊!”

“分封制度与国人权力是传统,秦朝视天下如奴仆,此又何解?”他讲道。

他已经抛开事实不谈,不聊自己的事情了,想从别的地方攻击秦朝。

“秦何以胜楚?晋何以国灭?周何以衰亡?如果你这都不明白,行掩耳盗铃之举,那便没有什么可讲的了。过去已经发生的事情就是无可辩驳的铁证,你们是错误的,秦才是正确的。”

胡亥看着像条败犬的范增道:“你不是看不起黔首吗?他这个寒门出身的人现在掌握了你的生死,朕给他这个权力。郑义,你来说,哪个死法比较合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