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倒是一点儿也不意外,说:“利益这东西太诱人啦。这么大的利润摆在面前,没人能守住底线的。咱们现在还没有当年李唐那样的威风呢……”窦仪听了,脸色严肃:“陛下,可不能就这么算了。要是不管他们这么乱来,其他地方的人都会跟着学。这千里长的商道,要是人人都这么瞎搞,那不就白搭了。”
陈安一脸赞同地点点头,说:“你替朕写封信,让河湟的那些豪族好好保护商道,别乱来。记住了,咱们是礼仪之邦,得先讲礼貌,然后再动兵。语气要温和,跟他们讲讲道理,要用德来让他们服气。”
窦仪听了,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他跟他爹一样,是个正直的君子,管理政务很有一套,但是在这种弯弯绕绕的谋划上,他可不擅长。他惊讶地说:“陛下,跟蛮夷讲道理,这不就跟对牛弹琴一个样吗?这时候就应该狠狠地骂他们,用军队吓唬他们,展示咱们天朝的威风,这样才能有效果。”
陈安指着窦仪,一脸无奈:“你呀,太正直了,得改改……算了,朕也不指望你能改了。”他心里清楚,要是满朝大臣都是赵普、卢多逊那样的谋士,他也得头疼得要命。
于是,陈安一本正经地解释说:“他们要是真听了,朕拿什么理由去打他们?朕跟他们讲道理,不是为了说服他们,是为了找个理由打服他们……你就按照朕说的写吧。”窦仪听了,恍然大悟,赶紧说:“臣这就去写!”
陈安的诏书,就像一阵突然刮来的春风,很快就吹到了河湟地区豪族的地盘上。在这片广阔无边的土地上,陇右河湟的部落多得数都数不过来,大大小小的,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样多。但是真正能冒出头、称霸一方的,只有四个大家族——宗家族、当宗族、章迷族和邈川族。这四个家族,就像四座高大的山峰,立在河湟这片地上,各自有着很强的实力和影响力。
其中,宗家族那是特别厉害,就像月亮旁边的星星一样耀眼。他们在湟州附近,花了好多钱和人力,建了一座特别雄伟的城,叫宗哥城。这座城不光显示出宗家族的强大,还成了他们统治和扩张的坚固堡垒。宗家族的大首领温成逋,正当壮年,意气风发,心里想着要把整个河湟都统一起来。
当温成逋收到中原天子的诏书时,他仔细读着那字里行间透出来的温和和尊重,心里不禁一阵得意和自豪。在他看来,能得到中原天子这样的对待,无疑是对自己和宗家族地位的极大肯定。这种自豪感,让温成逋心情好得不得了,甚至有点飘飘然了。
不过,温成逋可没被冲昏头脑。他知道,在这陇右河湟的地方,局势复杂得很,各个部落之间都藏着事儿。为了小心起见,他分别给当宗族、章迷族、邈川族三个家族的首领写信,问问他们对中原天子诏书的看法,免得不小心被别人给算计了。
这几个豪族的首领收到陈安的诏书后,态度居然一模一样——不理会。对于他们这些在当地根基深、势力大的豪强来说,中原天子讲的那些道理和劝告,根本打动不了他们。他们互相之间都透着一种瞧不起人的傲慢和冷漠。经过一番私下的交流和商量,他们又达成了一致:继续按照自己的方式来,不理会中原天子的命令。
在他们看来,陇右河湟这地方的局势就像一片茂密的树林,大中小部落就像树林里的树,各自生长、竞争。要是顺其自然地做买卖,很多中小部落会因为买卖做得好而慢慢强大起来。而一旦这些中小部落变强了,就会对宗家族、当宗族、章迷族、邈川族这四个豪强造成很大的威胁。
豪强们欺负弱小,很多时候不是因为他们喜欢欺负人,而是没办法。他们知道,如果不在这些弱小部落还没长大的时候压住他们,等到自己老了、弱了,而那些弱小部落强大了,被欺负的可就是自己了。所以,除非被中原强大的武力逼着,他们绝对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做法——欺负弱小,来巩固和扩大自己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