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相貌虽与澧成帝极为相似,但细看起来,也隐约有几分其母亲的神韵。其母是已经早逝的正三品婉昭仪。
离琴翊琛的母家仅仅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五品小官,毫无权势可言。不会对皇后以及嫡长子、嫡次子造成任何威胁。正因如此,婉昭仪才有机会成为除皇后之外第二个生育的女子。
相较而言,她算幸运的。澧成帝的后妃中,有两位地位崇高、备受尊崇的正一品皇贵妃和从一品贵妃,却因为早年过度服用了避子汤,导致身体受到极大损伤。
早些年她们一直想尽办法生育,却始终被澧成帝严防死守,待澧成帝允许她们生育时,却因早年过度服用避子汤而没了生育机会。
四皇子离琴翊柠只有今年只有十岁,母亲是正二品的宸妃,其母家是内阁大学士文家。背景深厚,出身高贵,离琴翊琛的出身好了不知多少。虽说一直以来皇家都秉承母以子贵的原则,但也能反过来子以母贵。
皇家向来注重多子多福,因为子嗣代表着家族的繁荣与昌盛,也是皇家能够代代传承、长盛不衰的希望。可离琴昙夜只有四个孩子,成年的孩子只有三子。若二皇子真的不育,那就等于断了继位可能。他能选的,就只有离琴翊琛和只有十岁的四皇子离琴翊柠。
似乎他只剩下了一个选择。他有些不甘心,那离琴翊琛他向来未给予多少关注,印象中,他总是唯唯诺诺,对自己极为惧怕。
此时的他终于明白,为何太后一直逼他选妃充实后宫,后妃不止是为了满足皇帝平时的寻私欲,而是前朝和后宫向来都是息息相关。皇帝的喜怒哀乐从来不是自己的。身为大澧的皇帝,他需要考虑的,不仅仅是情爱,还有朝堂的稳定,天下的太平。
皇帝可以有情,但不能只有情。作为皇帝,江山才是最重要的。他有些不甘心,更不愿相信,二皇子变成了一个废人。可未等皇后失德的传言按下,新的流言已经满天飞。
因为大将军陈清家的大儿子和二儿子皆被郎中诊出不育,接着柳太傅家的嫡子诊出不育……
流言的内容,也从皇后失德演变成为皇家失德……
后知后觉的离琴昙夜,终于意识到,这是一场专门针对离琴皇室的挑衅。若一人不育,可能是自己的问题,这么多人不育,那只有一种可能——下毒,且专挑贵族子弟下手。
朝臣们人心惶惶,谁都不敢保证下一个会轮到谁……朝臣们纷纷上奏澧成帝,着专人彻查此案。
太子之位尚未定,定国公撑着一把老骨头颤颤巍巍的上奏,要求彻查这一系列事件,给太子和二皇子一个交代。定国公虽然未明确把矛头指向离琴翊琛,可此事的确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除掉太子和二皇子,得益只有三皇子。
若只是太子和二皇子也就罢了,如今也把定国公府牵扯进来,明晃晃的针对皇后,这里面也少不了另一位皇子母亲——宸妃的身影……澧成帝在心中盘算着,双眸如同深邃的湖泊,深不见底。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龙椅,努力思考着每一个细节。他的眉头微皱,看着摆在面前的一沓奏折,在心中不断的权衡利弊,寻找最佳的解决方案。
澧成帝身边的总管魏离太监尖细的嗓音响起:“启奏陛下,三皇子求见!”
澧成帝眉头微挑沉声道:“传”
“儿臣参见父皇。”离琴翊琛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来,磕头行礼后,一双深邃的双眸清澈而坚定:“父皇,儿臣自请离京求医。”
“你要离京?”澧成帝有些意外。
“儿臣成婚已经一年半,尚未诞育任何子嗣,故儿臣怀疑……”离琴翊琛一席话,如一颗响雷爆炸在他耳边,让澧成帝反应过来,他内心多少升起一丝愧疚,他并未给眼前的这个儿子多少关注。
皇帝的偏心是明摆着的,皇后所出的二皇子十五岁封亲王,而离琴翊琛如今已经二十二岁,连个郡王都没混上。同样的他也忘记了,眼前的孩子也已成婚一载半,尚未孕育子嗣。
经魏离提醒,他才想起来,在前年的宫宴上,有一姑娘被人陷害推下水,那姑娘是正四品大理寺右少卿之女沈卿仪。离琴翊琛心善,将那女孩儿抱出水,为了女孩名节,离琴翊琛便向自己求了赐婚。
离琴翊琛在宫中向来爹不疼,娘不爱,若非这一变故,离琴昙夜都忘记给这个儿子张罗婚事。后来澧成帝才知道,那女孩落水是二皇子妃的手笔,二皇子看上了这女子,想要娶她为侧妃,谁知阴差阳错被三皇子所救。
想到这儿,他缓了脸色,和声道:“翊琛,说说你的怀疑?给我一个你离京的理由”
“启禀父皇,太子哥哥和二哥皆成婚数载,二人皆知有一女便再无子嗣,儿臣也已成婚一载半,儿子自认为体魄康健,内子也喝了不少育子汤,却始终无任何消息,儿臣怀疑,有人想要阻碍皇室血脉延续。”
“儿臣离京,是因为儿臣觉着太医院的太医,以及元京城的郎中们,或多或少、明里暗里被牵连,儿臣想出京寻可靠郎中,一来治病,二来查询真相,自证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