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街面过去有王公重臣上朝或其他活动,是要骑马坐马车的,经过几百年,污水马粪长年累月渗入地下,污染了表层地下水,水质越来越劣。
过去是打井吃水,四九城的水井并不少,但基本是十井九苦,只有少数甜水井,难以满足需求。
皇家是吃从京西玉泉山拉来的水,老百姓就吃四九城外那些甜水井,这四九城有上百万人口,所以送水也成了一个大行业。
黎明时候,这些送水工队伍拉着车子或赶着马车朝城外而去,从事这行业有数万人,已经是街头一景。……。
冯保亮收回目光,落在旁边。
老大冯保顺仍然在酣睡。
冯保亮推醒了他,两人穿衣起床。
穿上鞋子之后,这布鞋前半部鞋底几乎磨透,足下贴心的能够感到僵硬的地面,冯保亮折磨着等出了澡堂买一双好鞋子来。
另外,去瑞贝勒府必须有一套像样的衣服。……。
“老二,你今天要去见咱姑奶奶,我也跟着吧!我怪想念她老人家的!”
“别急!我探探口风,你也知道,咱姑奶奶与咱家闹僵了,互不来往。”
“也是!我还是去见咱二叔,让他帮忙想想法子。”
“对!就按照昨晚商议的法子来办,老大,你放心,错不了。”
“好吧!……。”
两人出了澡堂大通铺,在前台交了牌子,便出了这家澡堂。
胡同口恰好有一家卖羊肉汤的摊位,冯保亮拉着老大坐下来,要了两碗羊杂碎,热乎乎的吃了起来。
“老二,你哪来的这么多钱?”老大冯保顺再迟钝,也发觉不对了。
他一脸疑窦低声询问。
冯保亮压低声音解释,“运气好,在游艺园捡了个钱包。”
老大冯保顺脸色一变再变,踌躇不安起来。
冯保亮知晓老大的心思,他微微一笑,“真的!不是偷的,是捡到的,也不多,你可别乱说。”
老大冯保顺严肃点头,之后,他神色缓和,感慨起来。
“有一次,我也捡过钱包,可惜……人家马上发现了。你说……如果有一百大洋,我多亏啊!”
“哈哈!……怎么没听你提起?”
“这……不想说,一想起来就难受。”……。
胡同口这家羊肉汤摊位价格实惠公道,一碗羊杂碎才十二个铜元,也送锅盔面饼,比街面羊肉汤馆子便宜了三个铜元。
两人喝饱之后,便在摊位分别去忙事情。
瑞贝勒府府邸在西城太平仓胡同,靠近平安里大街,紧挨着北海公园西段。
从珠市口大街往北走,穿过前门,穿过宣武门,穿过西单路口,穿过礼王府王府大宅,往北便到了太平仓胡同。
全程将近七公里,冯保亮达到瑞贝勒府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
在路上,他买了一套像样的衣服换上,还有一双布鞋,另外,他特意绕路在巷子内买了一只地道的道口烧鸡。
冯姑奶奶最爱这一口,原因这豫省道口烧鸡在南直隶设了分支,恰好在冯家族地县城那条街上,冯姑奶奶从小习惯了这道口烧鸡美味。
一套好衣服两个大洋,千层底布鞋二十枚铜元,至于道口烧鸡是一角钱。
冯保亮提着烧鸡绕到瑞贝勒府后门,看到后门紧闭,便上前敲门起来。
很快,一个中年仆人打开了门房,一脸疑窦打量,同时,暗中瞄了一眼冯保亮手中提着的油纸包。
“你找谁?”
“这位爷,劳烦朝贵府的二奶奶身边的冯妈通报一声,就说她乡下孙侄儿求见了。”冯保亮说着,掏出一个大洋,塞到对方手中。
对方微微惊讶,举起大洋瞅了一眼,便迅疾揣入口袋之中,朝冯保亮含笑,“二奶奶房中的冯妈是吧?”
“对!对!”
“很好!你在门口等着。”
“咣当!”丢下一句话,对方关了门,脚步远去了。